“而我何德何能,能够接受您的教导呢?”闻鹤声音都有些颤抖,面对何狷,她真的点办法也没有。
“太子殿下还未是我学生之时,他也只是皇宫里位庶出皇子罢了。”何狷轻轻弹了下酒杯,“那时他也说了同你样的话。”
“但是现在他如何?”何狷声音忽然拔高,“上承帝王厚爱,下得百官称赞,权柄在握,地位尊显,前路坦途。”
“你说你何德何能,我说你可以便够了。”何狷看着闻鹤的脸。
这张脸上的表情,当真是他见过最特别的。
她的心应当蛰伏着只温柔的兽。
闻鹤看起来虽是个活泼的小姑娘,但她的眼总有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沉淀阅历。
何狷喜欢特别的人,徐凛如此,闻鹤也是如此。
“太子殿下的前路,只能他个人走。”闻鹤摇头,看到何狷复杂的眼神,觉得他想得有点多,“我怎敢……”
“你总是说你怎敢……你怎敢……”何狷将酒盏放在桌上,发出清脆声响。“这里没有旁的人,你大可以说你想如何?”
闻鹤简直要疯了:“我不想。”当你何狷的弟子。
何狷垂首懊恼:“好,你果然便是嫌弃我不够资格。”
闻鹤:“……”我说不过你。
她觉得再呆在何狷这里,自己整个人的思维都要被这个多智近妖的人带走了。
闻鹤有些慌乱地行礼,想要告辞:“何狷先生,您的提议,我不敢想,我也并不想答应。”
何狷见闻鹤没有给他面子,只淡淡地“嗯”了声。
多少人想要唤他何狷声“老师”都不得机会,而这闻鹤,竟然真的拒绝了他?
权力它不香吗?
有他何狷的帮助,让闻鹤站到同徐凛般的位置上,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为什麽闻鹤拒绝了他?
闻鹤见何狷的声音有些闷,知道自己今日的举动是得罪了这位脾气古怪的太子太傅了。
她只能灰溜溜地提着裙子,逃也似的离开了何狷的草庐,路上觉得自己的脑袋都晕沉沉的。
何狷太可怕了,他像位诱惑人的魔鬼,字字句句引导她走向权力的深渊。
看到站在草庐之外的宗玚,阳光下他的脸真实且明亮,闻鹤方才觉得自己从缥缈的云间回到了尘世间,这种脚踏实地的感觉无比熨帖。
闻鹤庆幸自己从何狷手下逃过劫,连忙跳上马车。
宗玚注意到闻鹤的不对劲,只伸出手,牵起闻鹤的手写下三字。
“他有病。”
这句话的意思很简单,闻鹤能懂,大概就是:“我平时就觉得何狷不正常跟有病似的,他的话大可不必在意。”
闻鹤看着宗玚清隽似雪的眉目,心想你说得没错。
居然想要收她个前朝遗留的血脉为弟子,何狷脑子里都在想什麽啊。
闻鹤卧在马车里左思右想,也没想清楚何狷的用意。
她以为今日此事她明确拒绝之後,此事便罢。
但是闻鹤没想到,在几日後的册封大典上,何狷会来这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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