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靳泽回到家开关门,以及敲击电脑键盘发出的响声。
虞漫以为他在忙,刚想挂断,靳泽抢先开口。
"方可说晚上能去陪你。"
“我一个人可以。”
“虞漫,现在可以不用坚强。”
虞漫没有将吴爱芳离世的消息告诉任何人,如果不是靳泽刚好打电话来,持续追问,虞漫或许也不会告诉他。
她觉得不太合适,大年初一听到这种事,多少有点不太好。
听筒里键盘敲击的声音还在持续,“你在忙吗?”
“没事,陪你一会。累了就睡吧,我不挂。”
殡仪馆接走吴爱芳的遗体後,全全负责後续的处理。
虞漫下午收拾了医院的病房,现在已经在自己住的公寓里了。
“靳泽。”
“我在。”
虞漫张开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她靠在床边,眼眶酸涩,两行清泪打湿了内搭的毛衣。
她原本以为自己一个人也可以的,可偏偏靳泽给她打电话了,偏偏方可反复跟她说,她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谢谢你们。”
……
吴爱芳的葬礼办得匆忙,几乎从头到尾都只有虞漫瘦小得身影。
靳泽等了一个晚上,抢到了一张飞回永通的车票。
她像是失了魂一样坐在墓碑旁,眼神空洞无光,不哭不闹,垂着头的样子,更像是一个犯错的孩子。
下葬那天,晴天突然转大暴雨。
公墓里虞漫撑着伞站在墓前,身边从头到尾只有方可。
也是那天,他第一次见到了虞漫从未提及的家人。
周身珠光宝气,从豪车上下来的妈妈——梁初晴。
靳泽自觉後退,将空间让给这对母女。
他们的交谈并没有持续很久,虞漫似乎拒绝了梁初晴提出的建议。
没过多久,墓碑前还是只有虞漫丶方可和靳泽。
虞漫蹲下,手指一遍一遍触碰着那块墓碑。
靳泽忘记他们是什麽时候离开的,只记得那天雨很大,掩盖了虞漫的声音。
——
虞漫平稳的睡过这趟归途,眼角还带着没擦干净的泪痕。
车在民宿门口停下,魏牧和成周靠着成周的车,不知道在嘀咕什麽。
靳泽先下车,魏牧带着成周就围了上来。
“怎麽样?”
靳泽面色沉重,“帮我停下车,我先带她上去休息。”
魏牧接了钥匙,靳泽转身到副驾驶,将虞漫的围巾拉好後,拦腰抱起。
虞漫已经睡沉了,但走路难免颠簸,也是下意识往靳泽怀里缩。
风雪吹过时,还会发出细小的声音。
靳泽将她放下後,轻手解开她的围巾,取下手套和外套。
接着拉开抽屉,在肚子和腰上各贴一张暖宝宝,才将她塞回被窝里。
看到围巾上沾染的雪花,又单膝跪地,蹲在床边将她头发上的雪花取下。
做好後,他留意到床头上的那盏壁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