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确实,再叫个太医去给嘉贵人看看,一定一定不要落下病根了。”
“是。”
得了命令,小果子溜之大吉,吩咐人去叫太医,想着该怎麽样让嘉贵人消气。
不然又该受罚了。
老天,他以後再也不敢为了一时畅快逃过一劫而撒谎了,以後皇上和嘉贵人的事就让他们自个处理吧,他定当个安分的传话筒。
跟着太医到了永福宫,见到那秋千孤零零的,小果子心中还有几分空落落的感觉,这可是他喊了工匠连夜做的,他也熬了个大夜没合眼,看着还挺伤感的,想让人抱着秋千大哭一顿。
他吸了吸鼻子,随着太医进屋。
“参加嘉贵人。”得了言翡的点头後,小果子才笑眯眯往下说,“贵人,皇上心里挂着您哪,这不,又让陈太医来复诊,千万不能让您留下病根。”
言翡心里头跟明镜似的,容遇虽然在逃避,不怎麽愿意见她,但依旧对那天的旨意存了弥补之心,所以才半夜为她修了秋千。
让太医复诊,也只不过是想看她身体大好,他心中歉意才能减少。
是以她很是听太医话,这些天诊脉一次不落,连那些能苦死人的药,也捏着鼻子顿顿喝了。
她这副身体,也确实该养养,从前说不上健壮,但也能一拳打两个。但在遇上姜言翡之前,因为没钱天天吃不饱睡不稳的,整个人一下变得瘦弱,连力气也虚了。
“谢皇上隆恩。”
“这,贵人,三日後皇上会去御花园,贵人真有心,不如亲自谢恩更好?”
云梧在一旁蛐蛐:皇上要是真有心,怎麽不亲自来安慰安慰主子。
这番话,言翡倒是听懂了,这小果子大约知道皇上的心思,但又想帮她一把,于是想要她主动去“偶遇”容遇。
但真有这麽容易吗?
她可不想做这种强扭的瓜不甜之事,皇上不愿见就不愿见,自己强硬凑上去反而起负作用,何不如先避避呢。
毕竟,她要的,是皇上心甘情愿爱上她。
思及此,言翡摇摇头,柔柔开口:“多谢公公好意,但此情长久,岂在朝暮?”
小果子默然。
得,完了,此计败。
云梧虽然听不懂,但疯狂点头,主子说的对。
见这主仆俩下了决心,小果子也无计可施,灰溜溜回了养心殿。
言翡如今也确实有点愁了,现在该怎麽办才能把容遇心中的歉意转换成其他的,难道她要露出真面目?那岂不是欺君之罪,还让别人怀疑她被夺了舍。
不过,言翡转念一想,愧疚感也挺好的,时常觉得亏欠,潜移默化中这感情岂不是越来越深了?
那麽,何不如顺其自然,总之没有更坏的结果了。
方才太医也说她得保持心情通畅,不可郁结于心,方能大好。
想通之後,言翡心态放的平和,连晚上睡觉都安稳许多,一觉睡到天亮。
几日後,唐才人笑盈盈捧着一只蝴蝶一只燕儿形状的风筝来了。
那风筝做的精致又逼真,色彩斑斓,远远看着倒是像极了真的。
唐才人福了福身,仔细打量了一下言翡,见她脸色红润,光彩照人,才笑着将风筝拿上前:“瞧姐姐精神不错,今日碧空万里倒适合去散心游玩,姐姐可有空陪妹妹去放风筝?”
言翡伸手接过,这风筝以竹为骨,丝绢为面,花纹繁复,一瞧就是费了心思的。
“自然有空。”
——
这边,容遇焦头烂额在御书房处理事务,姜程那事牵扯甚广,可他偏不能连根拔起,兔子急了还会咬人,他这麽快赶尽杀绝,只怕对面要剑走偏锋。
书房那些账本,最多定他贪污受贿,但银子流向,又是不可说。
给他送钱的人一大把,其中涉及到工商地方,若要细查,每个地方这麽一层一层剥下去,清白者几乎没几个。
他现在能做的,只能将那些名单记好,日後一一算账。
正当他以为这件事就要这麽完了,唐纵那边又传来新消息。
“什麽?!嘉贵人生母死因有疑?”
“皇上,大理寺那边说,姜府那些杂役仆从倒没审出什麽,只是有些家生子,早早就在府上,资历颇深。有些为了逃罪将这事曝了出来,具体原因,还在查。”
容遇又想起那天,言翡抱住他时扑簌簌流下的眼泪,他後知後觉,她的伤心难过不是因为姜程,而是她或许知道点什麽,在为她母亲的死而悲伤。
那当时,她为什麽不说呢?
他眼眸一沉,是不信任他麽?
或是在为他考虑,不愿让他背负太多担子,反正说到底,姜程和赵氏也保不住了,不如就将这些事埋在心里。
容遇摇头轻叹,他的嘉贵人,还真是个傻子,总是佯装坚强自己承担,不愿给别人带来麻烦。
可这事既然被他知道了,就一定不会不管不管,姜程对发妻和亲女儿都能下手,可见其心狠手辣冷血无情,他要将真相查出来,给天下人一个警告,宠妾灭妻恩将仇报之人,绝不会有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