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迎三爷!”
*
卫三原临风而起,独立船头。
月,在他身上晕起光圈。
我与安迪震惊地看着卫三原,还有这一水铺开的马仔——竟都是他的人!
什麽叫气场,这就叫气场!这几十条船的手下,更显得卫三原身躯伟岸!如同水上之王!
伟岸的三原哥,对那四只黑衣粽子道:
“今晚她在,我不想见血。”
黑衣人刚一擡头,卫三原一枪打中他身旁的船栏:“搜!”
几人将黑衣哥们身上搜遍,那几张旧照,还有安迪的托尼宝典,都被搜了出来。
安迪如获至宝——不,这就是他的至宝——接过自己的托尼宝典。
卫三原拿过那几张我的旧照,沉吟不语。他复又举枪,对准黑衣哥甲的脑袋:
“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他若能放过,我必不为难。否则——”
他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日後他只要踏入沪上一步,卫三定让他付出代价!”
不怒自威的话语里,有着不容置疑的份量。
黑衣哥甲乙丙丁,八目相望,显知大势已去。
一旁马仔一脚将快艇踢开,黑衣四人,便离我们而去。
卫三原这才收起手中的枪,他转头看我:
“对不起,我来晚了。”
他又救我一回,我待要说些感激的话时,他却突然一下——
单膝跪地。
竟……跪在了我的面前!
这是这是,这是要求婚的架势?
下一秒,他倒于我的膝下。
我这才看清——
他的背上,插着一支飞镖!
*
江海交汇处,风自东方来。
天已黎明,我们在船队的护送下,即将抵达黄浦江的码头。
日出时分的黄浦江上,朝霞披洒丶万顷波光,美得让人心碎。前方就是上海:十里洋场,繁华之都。这里多少人心醉,多少人追梦。时代的巨变与起伏,写就了这座城的神话。
卫三原在我身边躺着,气息虚浮。
一支带血的飞镖,放在我们身边的船板上。那是从他身上拔出来的。中镖处离他心口要害,仅有一寸。
他缓缓睁开了眼睛,我担心地看着他:“你怎麽样……?”
卫三原脸色苍白,低声道:“不妨事。”
一旁安迪,眼睛早已哭得肿如桃子:“幸亏恩公及时赶到,否则我与姐姐,此刻已葬身鱼腹……”
我看着卫三原,他用虚弱的声音说着:“……你们才上火车,我便收到线报,载淦回去当晚,已知不对……”
他说的有些吃力,声音也越发细微。我不由靠近了他,只听他在我耳边说道:“线人告诉我,载淦让人一路跟随你们,预备在海上下手……”
难怪!火车上人多,码头上嘴杂,而把我们在夜里的海上扔下去,神不知鬼不觉。除了惦记我银子的郑正卿和三姐妹,没人会盘点下船的旅客,是不是少了两人——
一旁的下属,为卫三原送上一杯水来。他略抿了一口,苍白的嘴唇,依旧没有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