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玛斯有些怀疑:“他们能等吗?”
我一笑:“正价票两角,预售票一角,你试试?”
总有人会愿意。
片子换了,但不重要。
人们争先恐後,是要看那黑帮的标记。
海报没了,也不重要。
这几个标记带来的宣传效果,更胜海报。
新奇的丶血腥的记号,带来的想像,让人们沸腾。
墙上的洞,已被解读为弹孔。那一道道划痕,是黑帮打斗後的刀痕。
墙上但凡有一抹暗色,这是有人打的血流成河!
“为什麽抢虹口戏院?你这都不知道?这是风水宝地啊!”
“三大黑帮啊!抢的你死我活!”
“这里头的座位坐一坐,就能发达啊!”
我们被传的神乎其神。
安迪有些担忧:“万一这真黑帮知道了,可怎麽办?”
我一耸肩:“这标记又不是我画上去的。说是黑帮的人又不是我。”
我拿起桌上那交叉点的布条:“要是黑帮真来算帐,就让他们去找给我甩布条的人吧。”
三日过去,一张张早鸟票,让我们赚得风生水起。
郑正卿揣着一兜的钱,从约翰那带来了一堆的胶片。
当晚,我们的机器重又转起。
人们纷纷走进影院。
时效不够,题材来凑。
我们放的是1902年的老片《月球旅行记》。
但这是世界上第一部科幻电影,特效的运用,足以让人们啧啧称奇。
重点是这氛围感!黑帮仇杀之地,看月球旅行之事,新奇!刺激!
中间,搭着燕儿姐妹的演奏。
场间,还配上拉玛哥马戏团的表演。
视听盛宴!
算着帐的雷玛斯,却有些忧虑:“一角一张票,这赚钱速度还是慢……要不再加几场?”
郑正卿摇头:“那机器也负荷不了。”
我一笑:“先放三天,等口碑传开。”
口碑怎麽传?口口相传,还有——
我拍拍郑正卿:“现在用得着你了。”
《诗情画报》上,出现了笔名“小郑”“小正”“小卿”的数篇剧评。
写啥不重要,总之是夸的天花乱坠。
观衆蜂涌,我对雷玛斯道:“现在起,说压力太大,场次减三分之一。票价提到五角一张。”
雷玛斯秒懂:“高啊!”
饥饿营销,预售时候让出去的钱——
回本的时候到了。
*
我,天天坐着数钱。
也天天都在等待。
等待着,那芳园何时出招。
果不其然,到了第七日——
一张请帖,被送到我的跟前。
信差自是来自芳园。
我微笑着打开这请帖,且看这陆小蝶如何编排——
那请帖中,却是一张纸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