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时低垂了双眼,语气中满是深情:“我看见小碧,感觉特别亲切!”
她说着一擡手,仆人捧上两张精美的邀请函。
这罗伽陵又是一笑:“明晚便是七夕,我与先生,一向对中华文化心向往之。”
她指指那邀请函,上头各附了张羽毛面具:
“我们办了一场七夕舞会,还请二位赏脸前来。”
我和郑正卿看着邀请函,都有些犹豫。
那罗伽陵,却又是一笑,指着小元与小碧:
“这两个孩子,就先留在我这。”
我不由一惊:这与胁持小元小碧,有何区别?
小元与小碧,亦是有些惊恐地看向我。只听这罗伽陵道:
“二位不必担心,若有顾虑时,随时可向巡捕房报告。我留下两个孩子,确有苦衷。实不相瞒,我今年,诸事不顺。”
她看向那远处的树丛——正是张家祖坟的方向。
“我这园中,常出怪事。”罗伽陵双手合十,朝空中微微一拜:“我号伽陵,素来信佛。一位居士为我算得,若要消解这些异怪之时,需得在明夜子时,由两位孩童,为我点上百种烟花,方可化解。”
小元与小碧对望一眼,都有些不可置信。
罗伽陵看着他们道:“你们竟在这前一日闯入园中,岂不是命中注定?”
罗伽陵拉着两个孩子,目中含泪——
竟再也不愿放手。
*
黄昏。
我和郑正卿在宅子里,吃着寡淡无味的晚餐。
这顿饭,是雷玛斯与郝思倍,联手下厨丶亲手打造。
汇聚了西班牙风情与俄罗斯风味,外加葡萄牙口感以及虹口区调料……
竟让人吃出了——
爱的味道。
我恨恨道:“这夫人还说自己信佛!竟把两个孩子留着,逼我们去这舞会!”
郑正卿摇头道:“我去巡捕房问过了,两个孩子毫发无损,咱不能直接进去抢人。”
“这什麽道理?”我不由气道,“等毫发损了再去,还来得及?”
郑正卿叹气道:“这就是个由头。实话是,那哈同权势通天,还是这租界工董局的董事,巡捕房哪敢得罪他……”
我叹气摇头:“那这舞会,是非去不可了?”
雷玛斯与郝思倍在旁,研究着我的邀请函:“七夕!”
我白眼道:“反正是个假面舞会,要不你俩一道去?”
两人有些尴尬,雷玛斯摇头道:“小元小碧在她手上,她既是点名要你,还是得你去。我们会在外头,随时接应。”
郝思倍点头:“现在建新影院还缺钱,你们若去了这舞会,说不定还能拉到些投资。”
这倒也是。我扭头看着郑正卿,只见他眉头紧锁:
“我今天在巡捕房,还问了我爹,你可知……那坟是什麽地方?”
他愤而道来,“这哈同为了建那花园,强拆了许多户人家的宅子和祖坟。有不肯迁的,他就恐吓威逼!只有这张氏一家,软磨硬泡,也不愿迁掉祖坟,所以留了这麽一条小路,让他们还能去拜祭——现在这官司都还在打着呢!”
所以说,这是一家可怜的钉子户,成了罗伽陵避而不谈的“禁地”。
我不由有些发冷:那莫名消失的戏音,难道是张家祖先显灵?
而更劲爆的还在後头——
这郑正卿道:“小艾妹妹,你可知这哈同是什麽人!”
“犹太人。”
而哈同在发家以前,所工作的地方——
就是沙逊洋行。
*
我一身红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