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惜粟摇头,今天可是大年三十!她要亲自把院子都装扮一番,势必装满年味儿。
来不及吃早饭,接过陈峤给的蒸饼,赵惜粟嘴里叼着饼提着灯笼就往外跑,站在门前比比划划。
之前每年挂灯笼都是她的活儿,今年即使换了地儿也不例外,谁都不能和她抢!
可惜上回忘记买梯子了,现在其他人家也需要用到,不方便借。琢磨片刻陈峤放下手上的活走出门,将赵惜粟抱起,这回就够到了。
“可以了。”
陈峤小心将人放下,二人叉着腰看着挂上大红灯笼的门框满意点头。
这才叫做过年。
一整天各干各的,倒也和谐。
虽说年夜饭只有陈峤和赵惜粟俩人,不需要太过丰盛,但最基本的几道菜还是要有的。
都朝人年夜饭老三样,鱼脍丶饺耳丶五辛盘。胡里鱼类不多见,陈峤换成炙羊肉。赵惜粟偏爱甜食,他又多做一份米糕。小时候他阿娘做米糕,陈峤就在边上看着,多多少少学了点。外型看着挺像的,味道不知道如何。
院子里风大,陈峤就没打算在外头搭烤架子,直接在竈台上烤羊肉。锅壁用油涂抹均匀,烧热後把切得薄厚均匀的肉块贴在锅壁上烘烤,等羊肉外层表皮变得焦香再铲下,倒半碗清水焖一会儿撒上干料。
炙羊肉的香味儿从竈台的窗口飘出,赵惜粟闻着味儿跑到跟前。陈峤擡眼看向站在窗台下的她滴溜着眼睛,笑着开口,“洗手吃饭吧。”
赵惜粟咻地一声跑回屋内将碗筷都准备好,坐等开饭。
毕竟是过年,二人难得买了一小瓶椒柏酒。
外边飘着雪,屋内的人举杯贺新岁。
酒足饭饱过後赵惜粟按照惯例在门口堆上两个雪人,还不够尽兴,跑到竹门外又堆了两个,这才满意地拍拍手,关门进屋。
趁她堆雪人的功夫,陈峤把春联写好晾干。等赵惜粟玩够了再一起将联子贴上。
“左边一点,再过去一点。”赵惜粟垫着脚抻着脑袋指挥陈峤,“太左了,过去右边一点。”
“你看清楚了吗?”陈峤脖子都快断了,一边的春联都还没贴好。
“你在质疑我!”赵惜粟叉腰,嘴里塞着蜜饯说话含糊不清。
陈峤识趣闭上嘴,他吵不过她的。
“诶正了!就这个位置。”
手忙脚乱贴完,陈峤走到赵惜粟边上一起看着门口。
“新岁平安。”二人异口同声道。
转头都笑了开。
镇上太远了,雪路不好走,赵惜粟便没打算去镇上的灯会。
二人点着烛灯坐在家中守岁。先前买年货时顺带买购置了俩灯罩,平日里光点烛灯屋内都昏暗得很,罩上之後果然亮了许多。
贴春联那会儿还好好的,守岁时赵惜粟情绪就低落不少。
看她一直盯着窗外看,陈峤将果脯推到她面前,赵惜粟只瞟了一眼,摇摇头。
没心情吃。
外边雪逾下逾大,陈峤走上前去将窗关上虚掩着,赵惜粟裹紧氅子收回视线。
“往年家中都要守岁的。”
陈峤关窗的动作一顿,收回手安慰她,“今年我陪你一起。”
“我每年都会睡着。”
“没事,你靠我肩上睡。”
“我想回家了。”
陈峤抿了抿嘴角,安静坐在赵惜粟身侧,伸手揽过她。
赵惜粟伸出手环抱住他,将脸埋进陈峤的肩颈。
大雪纷飞,二人靠在对方肩膀上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