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峤在一旁接话,“实在对不住王大哥,罕娅姑娘特意叮嘱我们不可告诉别人。”
“我懂的,都怪那些人。”
本想诈一诈他,没想到王郎全都和盘托出。
王郎前两年前在镇上寻到个活计,白日都不在村里待着。不过也算老实,每日下工就回村,半点儿不耽误。
按理说他和南诏人完全没有接触的机会,谁知勘力奴显在镇上的范围不够大,又开始打乡下的主意。
而罕娅就是这场计划的牺牲品,按照勘力奴给她僞造的身份信息,罕娅成功在村里住下。
果不其然,王郎子轻轻松松上鈎。
短短几月不到,王郎对罕娅不被主家好心对待感到气愤,就当他决定带着人逃走时,罕娅不见了。
什麽也没留下。
从那天起他便在镇上边谋生边寻找罕娅的踪迹,半月之後,勘力奴找到了他。
为了见到罕娅,王郎帮他搭桥牵线,将自已身边的未婚郎子忽悠去舞楼,让他们从此沉迷其中。
“我不想要这样的…”王郎神色痛苦,好似这麽说就能降低他心中的负罪感。
“但你还是做了不是吗?”赵惜粟双手抱于胸前,语气冷淡说道。
闻言,对方垂下头。
“是我的不对。”他也有过退意,夜半时分也会害怕到睡不着觉。
但勘力奴每每都能发现他的不对劲,每当这时就会拿罕娅的消息吊着他。甚至有一次他都想和那人鱼死网破,可是他拿到了属于罕娅的东西。
就是那块从赵惜粟屋里偷走的红布。
“他说,这是罕娅给我。”说这是定情信物。
“你就相信了?”赵惜粟气笑了,蠢得发羊癫。
懒得跟他多费口舌,赵惜粟拿到想要的信息後三两句话就把人打发走。
“王大哥最好别出去乱说,免得罕娅姑娘遭殃。”
关上竹门打算把钥匙送回去给村长,就见王郎还跟在她们屁股後面。
“你还想干嘛?”赵惜粟没好气地说。
对方不自在地搓手,小心翼翼问道,“罕娅她很缺衣服吗?”
他上个月刚领工钱,需要的话可以给她买的。
“不缺,只是舞楼的裙子衣不蔽体,实在恼人得很。”
扔下这句话,她便头也不回地走了,陈峤大跨步追上。
王郎垂下肩膀站在原地,许久才自言自语道,“可我救不出她。”
勘力奴说的权力丶掌控,于他而言又有什麽用呢?他甚至没办法见到她一面,没办法送上一件袍子。
一件可以遮蔽躯体,不用再担心寒风入侵的衣袍。
回到家中已到晚饭点,二人经此一遭没啥胃口,将就弄点东西填饱肚子。
一整晚赵惜粟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想不明白。
为了所谓的扩大邦地,将一个无辜女子推在前头,又逼迫更多的姑娘跳进悬崖。将一群幼女从亲人身边诓骗到邻国,不顾她们的意愿,随意摧残丶摆弄。
到底是为了番邦,还只是为了一己私欲。
阿娜尔逃出来了,但她们呢?
舞楼内不止一个阿娜尔,也会有下一个罕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