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是上回那个女郎!”
赵惜粟见人记得自己还有些惊喜,没等人问便拿出早已编好的由头,就说国子监那儿跟她开价十二文一斤,想来问问他是不是当时记错了。
老头子也是个性急的人,当下提出带她回去拿契子。
二人跟着老农回村里去。
“实在是麻烦您了。”赵惜粟抖着声线说道。
她俩坐在老农的驴车後头,颠得武婕差点都要把午饭吐出来。
“不碍事的。多上点心好。”
“喏,你对一下是不是十文一斤。”老菜农翻出被折得有些皱巴的契子递过去。
赵惜粟接过打开一看,上头确实写着国子监按十文一斤的价格收购菜品。
但她明明记得国子监呈上来的账册记的是十二文,若没有字据为证是万万不可上报的。
“多谢阿爷,我这心里踏实了点儿。”
老农送她俩出去,摆手表示没什麽。
谈话间,後面传来人说话的声音,还带着一丝趾高气昂。三人纷纷朝後看去。
哟,这不正是国子监现任供菜商嘛,账房的老丈人。
“老王头这是又给你儿子相看呢,这二位贵人看得上他吗!”对方贱兮兮地走过来,见赵惜粟蹙着眉打量他,谄媚地朝她作揖。
“管好你自己吧,手头的东西可别丢了。”王老农气不过,啐了他一口。
对方哼了一声,扭过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回程马车上。
“蛮横霸道。”武婕恨恨说到。
“区区一个账房就敢如此行事。”
二人一想到国子监倒下的一大批学生,恨不得将账房绑起来千刀万剐。
“明日上朝我就向母皇递折子。”
“禀皇上,儿臣有事啓奏。”武婕跨步出列,向前递上折子。
皇帝顿感惊讶,太子转性了?
“此事有关年前国子监学子晕倒一事。”武婕整理好思绪,独立在殿中将她与赵惜粟这段时间搜集到的证据一一列举,静待皇上表态。
武眉看着手中的折子不发一语,过一会儿才开口,“传度支司赵惜粟。”
底下的王郎中此时早已捏紧双拳,侧过头死盯着武婕。
国子监修业更是惶恐,自己对此事毫不知情,生怕皇上怪罪自己不称职。
赵惜粟从今日起便不需要以伴学的身份待在东宫,如往常般回度支司干好自己分内之事。
屁股还没坐热,前头传旨女官闯进来带着她匆匆赶往麟德殿,赵惜粟都来不及问上一嘴。
“女官可否脚程慢些,出什麽事儿了?”赵惜粟提着袍子紧跟在女官後面一头雾水,另一只手不忘扶住官帽。
“大人还说呢,大事!您可快些走吧。”女官恨不得扛着她走,拽过赵惜粟往前跑。
皇上旨意传得仓促,赵惜粟揣着心踏进殿中。
除了上回仲秋宴,这是她第二次走进麟德殿。与上回不同的是,这回殿内一双双看过来的眼睛压得她喘不过气,最直白的还是坐在黄龙椅上的那一双。
赵惜粟低着头,偷偷用角光看向站在前头的赵珂对着她微微摇头。
她不懂,阿娘摇头是什麽意思?
赵惜粟擡起袍子跪下行礼,“臣赵惜粟参见陛下。”
“你看看。”皇上没喊她起身,只是将折子递给一旁的女官。
赵惜粟接过折子打开一看,这不是昨日武婕说要写的那封折子吗?
“听太子所言,此事是你二人发现的?”
“回皇上,确是臣无意间发现,後告于殿下。”赵惜粟老实回答。
“证据可充足?”武眉转动手中的扳指,收回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