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沈念星没死的话,肯定会想尽办法来祭拜他的生母,这是她唯一能想到跟他见面的机会。
不过一切的前提,都建立在他没死这个条件下。
梁希走到墓地时,孙管家和其馀三名仆从已静候在一旁,他们手里各自都拿着祭拜需要的物品。
梁希的目光掠过他们,不由自主地落在旁边那块刻着“沈念星”名字的墓碑上。
“早上好,梁小姐。”孙管家上前一步,恰到好处挡住她的视线,“现在开始吗?”
梁希点头,收回视线,沉默地站在一旁,看着那三个人将祭品一一摆放在祭台前。
很快,清冷的空气中弥漫开淡淡的线香气味。
“梁小姐,请。”
话音一落,孙管家侧身让开主位。
梁希微微颔首,神情肃穆,头顶细雪走到墓碑正前方,随後半蹲下拿起左侧的白色酒壶,分别往空着的白色瓷杯内依次注入三次酒。
完成仪式後,她退回伞下,神情平静地凝视着墓碑照片上那个温婉如玉的年轻女子。
她从那双跟自己同色的冰蓝色眼眸里,看到了对方眼底盛满的柔情。
……
衆人静默地站立在墓碑前,久久不语,直至半个小时过去,线香燃尽,梁希再次上前,蹲下身完成仪式的最後一遍倒酒。
断断续续的倒酒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让她的心越发平静。
过了一会,她起身站在其他5个人跟前,代替沈念星报数。
“1。”
“2。”
“3。”
衆人整齐划一地深鞠躬三次。
礼成後,孙管家上前将左侧的第1杯酒递到梁希跟前,她伸手接过後对孙管家说了一句。
“把第2杯也拿给我。”
孙管家点头,按照她说的做,将左侧顺数过去的第二杯也递给了她,随後示意其他三个仆从过来收拾祭品。
梁希将自己手中的第2杯酒一饮而尽,就把空杯递给孙管家,语气淡淡地说:“我想在这单独待会,你们先回去。”
孙管家点头,示意男保镖将自己手中的伞交到梁希手中,随後垂眸对她说了一句。
“梁小姐,身体重要。”
她接过雨伞後,道了声谢。
没过一会,孙管家便带着其他人悄无声息的离开,墓园重归宁静。
梁希在原地站了许久,久到双腿麻木,几乎失去知觉,才终于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沉闷的丶踏雪而来的脚步声。
她睫毛微颤,缓缓转动有些僵硬的脖颈,望向声音来源,顿时瞳孔微缩。
他穿着一身深黑色紧身西装,外披敞开的长款黑色外套,深色皮靴在雪地留下一个又一个深深的脚印。
空中落下的细雪不断干扰着她的视线,直到那人停在自己跟前,她才敢确定对方就是沈念星。
他轻叹一口气,上前一步,不由分说地将她轻轻拥入怀中,带着些许抱怨似的在她头顶低语。
“我要是不来,你打算在这里冻成雪人吗?梁希,你就是个笨蛋。”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难以言喻的亲昵。
梁希眨了眨眼,鼻尖猛地一酸。
她没有说话,只是攥紧了手中尚存馀温的酒杯,然後闭上眼,将额头轻轻抵在他微微起伏的胸膛上,贪婪地汲取着他身上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