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署长叠声说道,他忙拉下了长桌前的椅子,让祝颂和明序分别坐了下来。
“这件惨案是我们在今天早晨七点的时候接到的报案,报案的人是宫若圆的室友。”
对方很快操作智脑调整出了一张照片,两人眼前出现了一个短发的女孩儿,她脸上带着些许小雀斑,这时候正在微笑,看上去极为活泼开朗。
“她一醒过来就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转头後就发现宫若圆死在了自己的床上,而她床头的墙壁上贴着——”
男人擡了擡下巴,示意向那张照片,“接受审讯的时候,这个女孩儿精神已经濒临崩溃了,所以现在正在医院接受心理治疗。”
祝颂看着那个小姑娘,她确定自己在斐莱没有见过她,说明她不是机甲系的学生,应该分属于普通科。
她完全能理解女孩儿现在的精神崩溃,要是换了她,一早上醒来发现室友就死在自己面前,那怕不是得直接疯掉。
而且就‘浓浓的血腥味’这个描述,宫若圆的死相一定极为惨烈。
“咳咳,我们现在例行调查一下,宫若圆小姐的死亡时间大概在今天凌晨五点左右。”
宋署长这时候才显得有些不自在起来,“这个时候,您在哪里呢,祝颂小姐?”
“我在……”
祝颂刚想下意识地回答是宿舍,倒是哽了一下,她默默地转头看向明序,那边的青年面色如常:
“她和我在一起。”
对方倒是一噎,神情同样充满了‘懂的懂的’的意思:
“哦哦也对,祝颂同学今年也十九岁了……”
“不,我是今天凌晨四点四十二分,来到的祝颂的宿舍。”
明序的声音平平得像一条没有任何起伏的线,倒是祝颂从自己的角度看过去,能看到他的耳朵有些不明显的红晕。
她慢慢低下头,掩饰自己有一些不合时宜的笑意。
“啊……”倒是那位宋警署这时候识趣地咳嗽了几声,却也没有追问原因。
“也就是说,你们彼此是你们彼此的证人吧?”
他摸了摸鼻子,像是有些不自在一样,明序和祝颂都没来得及说话,转而下一秒,室内通讯器的滴滴滴声便响了起来——
祝颂很疑惑通讯器的接听声为什麽是这样,这不像呼叫音,倒像是某种警报声。
而宋署长的表情在这个时候也是一下子紧张了起来,中年的胖子几乎是往前扑了过去,他快速地打开了通讯器,笔笔挺地站到了慢慢投影出半身的男人面前,带着更甚的笑意:
“哎,宫老!您终于来了!”
他第一句话就体现了眼前男人的身份,祝颂慢慢地看过去,眼前的男人是宫若圆的父亲,甚至还被叫做‘宫老’,看上去却并不超过四十岁。
他的样貌带着这个年纪的男人特有的成熟,仔细看看,还能发现宫若圆继承了他微微上挑的眼睛和高挺的鼻梁,然而——
祝颂注意着他赤。裸的上身,和明显身後阳光普照的背景。
他这是在某处的沙滩上。
祝颂面无表情地断定道,她现在总算是知道之前那位宋署长吞吞吐吐却不说出这位宫老行踪的原因了:
这明显就是在国外度假啊。
“这就是和我家若圆被杀有关的人员?”
他的声音富有磁性,同样也没什麽表情,他的脸部就像是一座精心雕刻的石膏像,说到女儿被杀的这件事情的时候,情绪却像是说到一只毫不相关的小猫小狗。
“是的是的,宫老。”
宋署长依旧陪着笑,“这位是明序,明将军,这位是明序将军的未婚妻,祝颂,祝颂同学。”
“哦,刚刚我倒是没看出来,原来是明小将军,久仰久仰。”
石膏像这时候才微微动了起来,他的脸带上了点似有若无的笑意:
“说起来,我和你的父亲私交不错,倒是忽略了你这个孩子——总算从边疆回来了,很辛苦吧?”
“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