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一冉:“我想起来我还认识一个给夜无眠会所拉货的司机师傅。”她语气懊悔,“那个师傅还和我说不要往会所跑,那里气氛不好有人抽烟容易学坏还会上瘾……”说到“上瘾”两个字时她停了停,她瘪瘪嘴:“我好奇没听劝,结果没想到真遇到事情了……我知道这个司机师傅的车牌号。陈警官,这个消息有用吗?”陈松挠挠头:“谢谢你的帮助,不过可能没什么用。会所内部的事情他们估计不会轻易给司机透露,他的话也不能成为证词。”“这样啊……”许一冉拉长声音听着是没帮上忙的遗憾,不过眼神却在偷偷瞄严锋。陈松不够敏锐,但她相信严锋能听出她话里隐藏的信息。果然严锋拿出纸笔:“许一冉是吧,麻烦你留一下那个司机的车牌号和名字。”“我只知道他的姓,他姓卢。”许一冉顿了顿,不着痕迹地再加一点点提示,“对了,卢师傅好像和会所里的人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姓卢,让人不由想起卢世辉,会所经理冯会芳的儿子。这下连陈松表情都正色起来:“你还知道其他吗?”许一冉又简单讲了一下卢师傅给她讲述的那段语焉不详的感情故事。“你是哪里人?”许一冉写字时,严锋问她,这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简单寒暄,可许一冉的圆珠笔尖却一下子戳进纸里。这种看似不搭边的问题让她微妙地感受到一丝风雨欲来的严式盘问感。可疑的熟悉和可疑的危险。她坦然抬头,面向严锋,尽可能保持镇定:“我家在永安市,这次来云川市是找我哥哥。这个不重要吧,警察叔叔。”“一个人来的?”“……嗯。”“你多大了?”“十六岁。”陈松本来还觉得问题奇怪,这会儿品出不对劲来,震惊出声:“十六岁,你家里人让你一个人去外省?”陈松表情崩了,许一冉表情也有点绷不住了,陈松的大嗓门还好,但严锋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一直在盯她,看的她心里毛毛的。她内心有些抓狂:啊啊啊啊!严锋这家伙,怎么总能不动声色抓她小辫子啊!她明明是来帮他们的啊,太可恶了!话赶话都到这来,许一冉完全不想输阵,她超大声说:“不要看不起人好吧!我从小独立,家里人都超放心的!我一个人外出旅游完全没问题!!!”“哦,这样啊。”严锋眉头舒展,面上含了笑,“你家里人电话是多少,是未成年,我们需要和你家里人确认一下。”他意味深长地说,“毕竟他们放心,我们不放心。”许一冉怒目瞪着这个笑面虎!眼睁睁看着这个无情的老男人从衣兜掏出手机,甚至贴心地帮她调到了拨号界面。他笑着将手机递到自己面前。许一冉:“……”眼看辩解无望,她只好“老实”交代。“其实……其实我是报了暑期旅游团,觉得没意思偷跑出来找我哥哥玩……嗯、其实还没去,但是准备去……”在陈松嘴越张越大的表情下,实在编不下去的许一冉小脸哭丧,对上严锋铁一样冷漠的表情硬着头皮哀求道:“严警官,咱行行好,能不能不要告家长啊,或者您别和我妈妈说我去夜无眠会所的事情,看在我乐于助人的份上?”“不行。”严锋笑着打断她。许一冉幽怨地瞅着这位老伙计,她悲伤地发现这位行事作风都极具硬派的铁面警官他即使是笑着,都竖着眉头。而且,像极了横在面前的两座大山……想想告家长的电话打出去的后果,许一冉两眼一黑,绝望地抱住了脑袋。63晚上八点。许父下班回家。他是公职人员,没有硬性加班要求,不过他习惯会在办公室待到七点半以后,打扫桌面卫生,保持办公室整洁,然后最后一个锁门离开。同事调侃起来会夸他性格太老好人,谁的忙都帮,也不嫌累得慌。其实这只是为了配合女儿初中时候晚自习的下课时间,他晚点下班刚好开车去把女儿接回家,回家就是老婆的热乎菜。女儿上高中一年,许母没提改许父也没提,许父照样晚下班,许母也照样还八点准时做好晚饭。就连许父下班回家时也还会特地绕路去女儿的初中学校外晃一圈,心里每每感叹这才多久孩子都这么大了啊。不过大有大的好,他可以更好享受和亲亲老婆的二人世界。他边开门边盘算,女儿已经被丢去旅游团,媳妇是老师也放暑假了,等他过两天年假的申请被领导批准,就可以乐呵呵带媳妇去游山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