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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令如婚事(第1页)

第72章令如婚事

一九九一年八月,令如和唐冠杰正式结为夫妻。

小两口都不是喜欢铺张和热闹的人,因此,没有举行盛大的仪式,在省城和家乡分别宴请了亲朋好友,俩人便去北京旅行结婚。

在距离令谦成家的十多年後,喜兰和凡江再一次经历了儿女的婚姻大事。

过去,自己还是姑娘的时候,喜兰就经常听村里老人说,娶儿媳妇和嫁闺女是完全不同的。娶媳妇是“添人进口”,而嫁闺女,就是“嫁出去的人,泼出去的水。”作为家中备受父母宠爱的小女儿,对这种旧思想,喜兰当然嗤之以鼻。尤其是,自己和凡江自小就是邻居,即使嫁了人,婆家和娘家在空间距离上也没有什麽实质性的变化,所以她始终对这种解读不以为然。

後来,令谦成了家,喜兰是高兴的。不管私下里小两口之间有怎样的摩擦,在喜兰的眼中,秀莹作为儿媳妇来说,是无可挑剔的。但不住在一起,那种添人进口的喜悦感并不强烈。

令如和小唐的婚事,喜兰和凡江甚是满意,唐冠杰就是老两口心中理想女婿的样子。在唐冠杰第一次上门的时候,喜兰只觉得满心喜悦,甚至有些小小的得意,毕竟这桩好姻缘,有她撮合的成分。凡江也高兴,但当天晚上睡觉的时候,还是有些酸溜溜地说了一句,“辛辛苦苦养大的闺女,终归还是跟人家跑了。”

当时喜兰笑他小心眼儿,还开玩笑地说,“我爹当初要是也这麽心不甘情不愿的,你就娶不到我这麽好的媳妇了。”

那时的喜兰,还沉浸在自己为女儿寻得好缘分的喜悦中,对于未来并没有想太多,直到令如告诉她领了证,喜兰心中还是百分之百的喜悦。可当她来到省城,帮女儿布置好新房之後,环视着屋中的每一个物件,心中却蓦地生出一种复杂的情愫。

孩子终究是长大了,终究还是如羽翼渐丰的雏鹰一样,振翅飞向属于自己的天空。虽然上大学的时候,母女俩也有过时空上的的别离,可是,那时候,喜兰确定的知道,每到假期,女儿是要回来的,还是会在老家的房子里,和她腻在一处,有说有笑。而现在,那卧室床头挂着的合照,分明告诉她,从今往後,女儿就有了自己独立的小家,在这个家里,有她相爱相依的另一半,未来,她也会有自己的孩子。女儿的心里会住进更多需要挂牵的人,女儿的世界里,血缘至亲也将不再只有过去那几个人。

喜兰说不清自己的感受,当然高兴啊,令如那麽有出息,从小到大都没让自己操什麽心,现在找的另一半也是个优秀得小夥子,未来,她会有充实而幸福的人生,这也是她和凡江一直以来所盼望的。可为什麽又那麽不舍呢,虽然从小到大,令如并不需要父母太多的照顾,反倒是很懂事地分担着家务,照顾着兄弟姐妹,可是,无论令如多大,无论她的心智多麽成熟,在父母眼中,她依然是个孩子。如今这个孩子组建了自己的家庭,这意味着一切家庭琐事都需要她独立去面对。即使自己的婚姻生活一直顺遂,喜兰也深知恋爱和婚姻还是会有许多不同,无论另一半多麽贴心,婚姻生活也还是会有烦恼,会有委屈,即使这烦恼和委屈再微小,喜兰都不希望女儿遭遇。如果有可能,她希望自己和凡江能一直庇佑着四个儿女,可这终究是种美丽的奢望。

父母离世後,喜兰就已经明白,父母与子女的缘分,深刻但短暂。这缘分始于偶然,却在岁月的流逝里慢慢地变成理所当然的责任与挂牵。可悠长的始终是岁月,短暂的才是人生。在短短的一生中,父母与子女能够朝夕相伴的时间,加在一起也没有多少,在这有限的时间里,他们曾彼此依赖,也生出过代沟与嫌隙,後来要麽执手相送,要麽来不及告别。在这有限的时间里,他们的强与弱此消彼长,一代又一代,生生不不息,在年轻人的脸上,总能寻到父辈的模样,这是生命的客观规律,也是血脉传承的意义。

如今,父母已经去世多年,自己也老到了当初父亲看着自己出嫁的年纪,在相似的年纪里,又看着自己的女儿奔向属于她自己的世界,喜兰终于体会到父亲当年可能有过的心境,也理解了凡江那天晚上的失落。

令如和小唐是从省城动身的,出发前,兄妹几个丶父母丶公婆都想从家乡赶过来送一送他们,令如不愿意兴师动衆,只同意了让父母来送。在目送着女儿和小唐踏上旅行结婚的列车後,月台上,喜兰落下了眼泪,凡江掏出手绢递过去,打趣道,“咱爹当初要是像你这麽心不甘情不愿的,你这辈子哪能体会到嫁闺女的感觉。”喜兰哭笑不得,擦着泪水,不忘瞪丈夫一眼,却发现凡江的眼眶不知什麽时候也红了起来。

那天回程的路上,喜兰和凡江聊了许多往事,感慨着,长到这个年纪,似乎才真正理解父辈。凡江说,“像这样的送别,以後还会有,咱俩要学会适应。”喜兰笑着说,“还好,咱有四个孩子,足够你适应。”可是,他们都知道,无论告别多少次,无论是面对哪一个子女,相送都会如初次般不舍,而在他们心里,彼此都没有说出口的,还有那句,“就算适应了生离,也还会有死别。”

到了如今的年纪,死亡对于喜兰和凡江来说,是一件不需避讳的事情,在起落的人生里,他们已经渐渐接受,那是一件自然会到来的事情。死亡本身并没有那麽难以接受,难以接受的是,死去就再也见不到这世上自己挂念的那些人。

那天,落泪的还有令如。在前往北京的列车上,令如透过车窗看着月台上逐渐变得模糊的父母的身影,眼泪夺眶而出。是的,从小到大她都是父母的骄傲,是孩子中最让父母省心的那一个,无论是学业还是工作,从没让父母为自己操过一点儿心。就连收拾婚房的时候,无论父母和公婆怎样嘱咐她房子下来第一时间通知家里,他们好去帮忙。令如还是利用放假的时间,和唐冠杰蚂蚁搬家般的一点一点把小家置办起来。等他们通知父母房子下来的时候,其实已经收拾妥当。钱花的也是两个人工作这几年来的积蓄,两家老人汇过来给他们置办家具的钱,一分没动,返给父母的时候,两家老人既惊讶又心疼,坚持不收,留给他俩作为小家的原始资金。令如和小唐却想着着,逢年过节,把那钱分批地孝敬回去。

在住单身宿舍的时候,令如向往早日拥有自己的小家,房子分下来後,布置的过程中,看着那个原本空荡荡的房框渐渐有了家的模样,令如和小唐也是发自内心的喜悦。可当家乡那场宴请结束後,回到父母家,在自己曾经的房间里,收拾着需要带走的物件时,令如一下子就受不了了。直到这时,她才明白,何谓成家立业。她也真正意识到,大学时代的离家远行,不过是种实习,总有结束,也总有退路,而从今往後,自己才是真的要走向独立了。

前往北京的那天,令如如常地说笑着,却极力避免和父母目光的接触,她生怕一对视,自己会忍不住哭出来,她不允许自己克制许久的情绪在父母面前崩溃。她发现,父母似乎也和自己一样,嘴上轻松地建议着他们到北京之後去哪转转,吃些什麽,眼神却也不会落在自己身上。彼此就这麽默契地掩藏着别离的情绪,直到火车开动。

那一天,车上车下,两对夫妻,一老一少,因着同样一件事哭红了眼睛。虽然他们都知道,半个月後,他们还会再相见,还会陪伴彼此度过馀生,但似乎从这一刻起,他们都更加深刻地意识到,时光就如同这列车一样,不会因为任何人的不舍而停下,哪怕是慢下一点点。

那天在列车上,令如问唐冠杰,“你觉不觉得,我们的人生就像一个月台,父母迎接新生命到来,就像在月台上等来了想见的远客。然後整个一生都要和这位客人上演着无数次的离别和重逢,直到最後一次告别到来,生命的列车彻底驶离月台。”

唐冠杰当然明白这些日子里令如情绪上的起伏,同时,作为一个儿子,他也在人生新阶段开始的时候,和自己父母有了无形的告别。那种建立小家庭的喜悦和离开父母走向独立的小小伤感和短暂迷茫他当然懂。

他将妻子揽入怀中,轻声说,“咱们这个家和历史上那些诸侯国不一样,咱们小家的建立不是分崩离析,而是大家庭的融合壮大。这个家没有客人,你的家人和我的家人,都是主人。我跟你保证,以後一有空就陪你回家看他们,等咱爸过两年退休,直接把他们接到身边,我们永远不分开。”

依偎在丈夫的怀中,令如破涕而笑。谁能想到,婚後,唐冠杰的第一个承诺不是关于爱情,而是关于亲情,可谁又能说这不是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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