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慕雪稠很少会想起当日的决战,只是今日的明月轮给他的震撼太大了,让他一夜无眠,看着外面的月亮,在想着过去的事情。
人是不可能放下过去之事的,明明知道如今的生活来之不易,明明还有两个亲人下落不明,他就不该花时间在一个已死之人的身上。
可是丶可是,思绪就像是泛滥的大火一样,在胸腔腾腾升起。
王思明没有睡,他在房间之内,看着院落之中躺在躺椅之上的慕雪稠。
“在想什麽?”王思明缓步地走到了慕雪稠的身边开口问道:“夜深了,该睡了。”
“你应该知道我在想什麽。”慕雪稠捏了捏眉间说道:“最近事情太多了。”
“是那个死士?”
慕雪稠点了点头说道:“嗯,他手上的剑。”
不知该怎麽解释他与宿孤寒的关系,慕雪稠想了一会儿才说道:“那把剑,是我已逝的挚友的遗物。”
王思明心想:你也有朋友?他怎麽没见过。
不过想了一下慕雪稠所说之话,说的是“已逝的挚友”,那自己没见过也算是正常。
“既然是你挚友的遗物,那就去追寻下落啊。”
“小白的下落都无处可寻,找一个死物,更难了。”慕雪稠摆了摆手说道:“我只是想得多而已,不要在意。”
说来,慕雪稠也用尽了方法去打探陆白的下落,甚至花费重金,求一个千机阁新生婴儿的消息,也俱无人应答,就好像是陆白凭空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之上一样,他甚至有一种可怕的猜测——陆白是不是已经不在人世了?
但是玉风清跟她无冤无仇,为何?
连带着陆青也是一点消息也没有,莫不是陆青之前的仇家?
但是瑶光姐姐说过,陆青不与人结仇,况且千机阁与逍遥城相距甚远,实在是不像会发生冲突的关系。
想到这里,慕雪稠心中也只有一声哀叹。
江湖之上,死士渐多,而且似乎更加智慧了一些。
慕雪稠也曾怀疑,死士渐多的原因是不是西离又有什麽教派起来了,但是他解剖过死士的尸体,发现事情也不是那麽一回事。
西离的死士,是用虫做的,东辰的死士是用药泡的,而近些日子在江湖之上肆意杀人的死士,他们的血管皆被一种白色的丝草贯穿,用丝草替代经脉流转,若是活人,定是忍不了丝草穿体的疼痛,且对身体消耗更大,这些死士可以,因为他们不知疼痛,就像是一堆柴一样,烧完了就完了。
其实各种纷争对慕雪稠而言并无太大的关系,横竖别惹到他小梅病院就好了。
他只是把这个发现跟慕瑶光说了说。
“现在折磨死人的手段是越来愈多了,白线贯体,是活人难以忍受只疼痛,蛊虫尚且还能随经脉蠕动,而丝线贯体,何异于日日受刀刮骨之疼痛?”慕雪稠叹了一口气说道:“也不知谁这麽狠心。”
他擡眼,看了看慕瑶光,却看见慕瑶光脸色煞白,身体微微颤抖。
“你将贯穿于死士躯体的丝线于我看看。”慕瑶光说道:“我或许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