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送玩偶又送蛋糕,你是把我当小孩子吗?”崔颂叙接过来,忍不住问他。
“我没有这麽想,送你玩偶是……不都说你喜欢玩偶吗。”孟泊之没看她,小声道,“那个玩偶是我特意定制的,从画图到选材都是我自己弄的。”
“得了吧,你当时才第二天回来,哪有那麽快就弄出来。”她勾了勾唇,并不把他的话当真。
“这是我回来之前就准备好的,特地给你准备的见面礼。”他垂着眸子,反驳她的话,“他们都说崔大小姐最喜欢玩偶,所以我才特地准备的。”
这麽费心费力的准备礼物,难道他们之前见过?
“你之前见过我?”崔颂叙又仔细回想了一遍,确定自己记忆里真没这号人,“我怎麽不记得。”
“我见过你,但你没见过我。”他又擡起头,看着她,声音有些失落,“一年之前吧,我来北城处理点事情,在一个酒会上见到你的,不过你那时候匆匆忙忙地就走了,没来得及打招呼。”
怪不得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这个蛋糕不会也是你做的吧。”崔颂叙突然意识到什麽,低下头盯着手里那块儿蛋糕,看着那个断掉耳朵的兔子,有些忍不住笑,“怪不得这麽别致。”
孟泊之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情绪转换弄得措手不及,听到她这样的点评,不禁有些气恼。
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蛋糕了,难免有些生疏,忙活了一早上结果得到她这样的评价。
他伸出手要把盒子拿回来:“那还给我吧。”
崔颂叙看着他微微泛红的耳垂,忍不住想逗他,故意把盒子拿远了一些:“孟公子,送出去的东西可没有收回去的道理啊。”
孟泊之更加羞恼,解了安全带伸长胳膊去抢,结果对方像是猜到了他想做什麽,又拿着盒子往後躲。
他埋怨似的擡眼看了她一眼,结果猛然发觉两个人的距离已经近在咫尺,鼻尖几乎相贴,他身体不由得一僵。
崔颂叙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动作停了片刻。
她半垂着眼睫看着眼前的人,看着那双眼睛,孟泊之的眼睛很好看,但因为褶皱太深,偶尔会给人一种凌厉的感觉,大多数时候总是平淡的,看不出什麽情绪。
但现在,她却看到了几分茫然和恼意。
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暧昧又缠绵,目光像是被蛛网丝丝勾缠到一起,移不开分毫。
她看到他的面皮在瞬间泛起了薄红,而自己的心跳似乎也在加快。他的手和她的胳膊触碰在一起,连带着那一片皮肤都在发烫。
他们离得太近,甚至能感受到对方喷出的呼吸,很浅却温热。十月的温度已经偏低了,她却觉得自己头脑发热,有些眩晕。车里的空气都好像变得稀薄,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孟泊之怔然地看着眼前人,在她那双眸子里,他隐约看到了自己,映在她眸光中的自己像是被定格,连呼吸都停息。再往下,嘴唇饱满嫣红,像是被画上去的一样。
他停在那里,听着自己心跳如擂,不敢前进,也不愿後退。
直到崔颂叙发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才慌乱别开视线看向窗外,伸手去遮住他的眼睛,推着他的脸往後:“说话就说话,离那麽近干什麽。”
这话很是心虚,说的很没有底气。
他似乎眨了一下眼,睫毛滑过手心,弄得掌心有些发痒,那点酥痒顺着手掌直达心脏,烫得她有些不知所措。
她不明白,明明是想逗弄他,怎麽最後把自己搞得这麽狼狈?
孟泊之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忽然陷入了黑暗,一双温凉的手覆在他的脸上,轻轻把他往後推。
那双手很凉,像浸在冰水里的暖玉,在触碰到他肌肤的那一刻,让他不自觉瑟缩了下,可反应过来後,身子却僵在了那里。
这段黑暗似乎很漫长,长到他连自己每一瞬的呼吸都听得清清楚楚,却又好像很短,仿佛刚刚触及那双手,就又看见了光。
他根本没听清她说什麽,只听见她的声音,低低地嗯了一声,以作回应。
柔软的触感似乎仍残留,甚至从凉转热,那一整片的皮肤都像烧起来似的。
两人虽然拉开了距离,但车内的暧昧气氛并没有消散,在这一方狭窄的空间里,反而更有些尴尬。
崔颂叙掩饰似的咳了两声:“走吧,不然该迟到了。”
“噢……”孟泊之也缓过来了,发动了车。
这一路上,他们都没说句话,崔颂叙按下车窗,让凉风灌进来,才能缓解一下微妙的氛围,顺便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种气氛直到和秦延见面的咖啡店才减淡了些。
“我是秦延。”对方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朝他们点头,见他们看向自己身旁的女生,又介绍道,“这位是我女朋友。”
他身旁的女生穿着国风长裙,扎着半披发,露出灿烂的笑容:“你们好,我是林隅。”
“你好,崔颂叙。”
“我是崔总的助理,孟泊之。”
林隅似乎还有别的事,打完招呼没多久就拿着一个木盒到旁边的卡座上坐了。
崔颂叙把事情简单跟秦延复述了一遍,又问:“秦律师,这个案子赢的概率有多大?”
“赵集建吃的回扣数额大吗?”秦延神色认真,“超过五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