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凌淡淡地道:“她说有事情要处理。”
孟新宁诧异,“那她不好好地在三亚呆着,赶着跟你回来做什麽?”
纪凌说:“她又不是只有亚龙集团一个客户,总归是要有事情要出理。”
孟新宁切了一声:“其他客户?她有几个客户能比得上亚龙集团?”
纪凌瞥他一眼,没吱声。
孟新宁自知说错了话,解释道:“我是说像她这样的年轻人,没敢说你老人家。”又感慨,“欸,现在的年轻人真是……”
纪凌耸了耸肩,拉开车门兀自坐在了副驾驶的座位上,她直接地问,“苏亚龙的情况如何?”
“很不好。”孟新宁说;“还没醒过来。”
“郭小慧没在医院守着吗?”
“没有。”孟新宁耸了耸,说,“守着也没用。疫情期间规定只能有一个家属陪护。天王老子也不行。”
他打开车门坐进车里。“苏家的人不希望苏亚龙在自己不在场的情下醒来。”他看了眼纪凌,“所以,三个儿子和她,轮流值守。”
说完他一踩油门,从地下停车场飞驰而出,冲入了茫茫夜色中。
弯道转弯的时候,纪凌看见窗外,杜谨言孤零零地站在候车点。
灯影将她的孤独的身影拉得很长。
寒风肆虐,行道树光秃秃树枝被风吹得东摇西晃,杜谨言双脚交替着跳着,呼吸的气息形成了淡白色的雾气,飘散在夜色中。
纪凌疏离地收回了视线。
“小杜是你一手带出来的,这是怎麽了?”孟新宁问。
“没怎麽。”纪凌淡淡地说,眼神微冷。
“但是我也没想到你能带她回来。”孟新宁瞥了她一眼,打了一把方向,驶入了机场高速。
高速公路的两边黑魆魆地行道树,树枝随风摇曳,远处是城郊结合部的房地産住宅新区,稀稀落落地亮着灯。
纪凌依然沉默着。
路灯在光影照在她的脸上,晦暗不明。
“其实也好。孟新宁继续道:“正好他们的意思要安排一次审计,把家底摸摸清楚,清産核资嘛,是对苏家一个交代了。”
“无所谓。”纪凌表情寡淡,又问起工作,“苏家其他人怎麽说?”
“还能怎麽说。”孟新宁摇了摇头,一脸的生无可恋,“我今天一天都在处理这些,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一听到苏亚龙进医院的消息传出来,那些七大姨丶八大姑上赶着全都出现了,平日里都三杆打不着的亲戚都冒了出来,在苏家的子女面前刷个存在感。”
纪凌听了嗤笑道:“怎麽?这时候都已经惦记着准备分财産?他们还真的算计错了,他们苏家自己人还不够乱的呢。”
孟新宁听出了她意有所指,苦笑着叹气,“是啊,他们自己家的都够乱的,而且……”他压低了声音,继续道:“就这半天的时间,都有人转弯抹角地给我带话,说要来讨一个说法,如果不答应的话,就要向媒体曝光,DNA报告都快递过来了……欸,太特麽的麻烦了。”
“都是男人特殊爱好惹出的麻烦。”纪凌微微讥讽地笑,又调侃孟新宁:“要是他们没这些烦恼,孟大律师你可不就太悠闲了吗?钱哪儿有这麽好赚。”
“也是。”孟新宁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