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德里第一件事就是抬起靴子,粗暴地铲过地面上残留的轻灵魔法痕迹。
他刻意用不规则的力道破坏法阵,让那些精妙的符文变成一团杂乱无章的线条。
就算是最资深的法阵大师来检查,也只能从材料成分推断出这里曾经有个法阵,却永远无法还原它原本的作用。
莎妮尔从材料中取出一瓶灰黑色的粉末,瓶身上刻着一个狰狞的狼头——这是吞噬魔狼信徒特制的猎人粉尘,可以低程度隐蔽自身,正好用来诱导圣廷的人追查潜入方式。
她拧开瓶盖时,一股刺鼻的气味立刻弥漫开来。
罗德里皱了皱眉,这种味道让他想起影子教廷地下刑讯室里的血腥气。
“主人……这个……”莎妮尔犹豫地看向罗德里,她知道主人厌恶这种气味。
“洒吧。”罗德里不耐烦地挥挥手,“战决。”
莎妮尔点点头,将粉尘小心翼翼地倒在自己手心。
灰黑色的粉末一接触皮肤,立刻传来一种令人不适的刺痛感,就像无数细小的虫子在爬行。
这种恶心难受的触感也就只有牙齿议会那群疯子能接受了,难怪主人不喜欢——所以这种东西绝对不能污染主人的身体,用在自己这种随时可丢弃的下贱肉便器躯体上正合适。
她强忍着恶心,将粉尘均匀地抹在裸露的手臂和脖颈上,又掀起修女服裙摆,在大腿内侧也抹了一些。
“唔……”她忍不住轻哼一声。
这种粉尘会刺激毛孔,让使用者的气息变得模糊不清,效果虽然远不如轻灵圣体,但足以模仿牙齿议会成员的行动痕迹。
随着她的走动,细小的粉尘颗粒从身上飘落,在地毯和家具表面形成自然的分布。
她刻意在窗台和门把手附近多停留,让这些关键位置留下更明显的痕迹。
她还偷偷打开了房门,观察到四下无人后在门口处和门把手上多抖落一点,模仿破门前的停顿。
至于房间之外就不需要这些了,现在跑出去风险很大,而且一些粉尘的痕迹在宽阔的场地很容易消散,也几乎不可能被现,没有伪装的必要。
她蹑手蹑脚回到室内,轻轻关上了房门。
罗德里从材料堆里捡起那个造型狰狞的吸血魔筒。
这东西通体漆黑,筒身上盘踞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金属蛇,蛇口正好对准抽血的针头。
最特别的是它有两根针管——一根深入静脉,一根刺入动脉,可以同时抽取两种血液。
“过来。”他朝露米勾了勾手指。
圣女颤抖着膝行过来,白丝袜已经因为多次摩擦而起了毛球。当看到那个可怕的装置时,她本能地往后缩了缩。
“手腕。”罗德里简短地命令道。
露米咬着下唇,慢慢伸出纤细的手腕。
魔筒冰冷的针头接触皮肤的瞬间,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罗德里没有给她准备的时间,直接按下启动机关。
“啊!”露米出一声压抑的痛呼。
两根针管同时刺入,静脉血和动脉血被快抽取,在透明的储血槽中形成鲜明的分层。
四百毫升的血液对于她娇小的身躯来说是个不小的负担,她的脸色迅变得苍白,淡金色的长似乎都失去了光泽。
罗德里满意地看着储血槽渐渐填满。
牙齿议会血祭的受害者无论地位高低,无一例外没有身体完整的,即使是最高端的祭品也要象征性砍断个手腕玩玩。
常规的抽血手段只会取静脉血,但牙齿议会那些疯子要用人血进行仪式时,往往会直接砍断受害者的肢体。
这个特制的魔筒就是为了制造类似的血液痕迹。
这种情况下,直接砍了这个小母狗的手才是最方便的也最真实的选择。看来我真是个该死的温柔男人啊……罗德里勾起嘴角,内心调侃了两句。
与此同时,莎妮尔已经完成了粉尘的布置。
她拿起一把小刀,在房间各处留下刻意的划痕——床头、衣柜、甚至圣女的祈祷台上,都被刻上了牙齿议会特有的狼牙标记。
这些划痕深浅不一,角度杂乱,完美模仿了那些疯子狂暴的行事风格。
罗德里也没闲着。
他粗暴地翻动房间里的物品,将整洁的书架推倒,珍贵的圣典散落一地。
他故意在几本特别古老的典籍上踩了几脚,留下清晰的靴印。
梳妆台的镜子被砸碎,碎片散落在露米的白丝袜和裙摆上,在煤气灯下闪闪光。
莎妮尔走到房间中央,开始布置最关键的证据——一个传音法阵。
这个法阵的纹路与城内那个牙齿议会的据点中的一模一样。
她精确地复制每一个符文,甚至连魔力输入的节点都分毫不差。
完成后,她又故意用鞋底蹭花了几处关键连接点,制造出仓促破坏的假象。
“这样……应该够了。”莎妮尔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任何稍懂阵法的人检查现场时,都会认出这个法阵的原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