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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第1页)

第44章

“小心他要跑!”

江潮到底是个警察,就算给胃疼折磨得头晕目眩,他也还是个警察,杨志的脚一动,江潮立刻就意识到不妙,杨志的心理防线没有他想的那麽稳固,竟然连去对质的底气都没有,直接就打算跑路。

一旦今天放跑了他,後头就要浪费很多警力把人抓回来,江潮这个刑侦副大队长不是白当的,他当然容不得这样的事情在眼皮子底下发生,身体在瞬间想动,但是下一秒,胃将他一把“拉住”了。

江潮是叫胃疼拖了後腿,第一步非但没迈出去反而牵出了一身的冷汗,好在黄明远作为一个年轻人的反应很快,手机落地第一反应也不是捡,而是转身一把抱住杨志的腰,恶狠狠地大骂:“就是你杀了我妈!”

本来杨志要是不跑,这事儿说不好还有别的可能,但杨志这麽一跑,黄明远心里明镜一样的了,当年的事情就是因为自己那两句“童言无忌”给完全弄错了!他非但十几年都没给母亲报仇血恨,他还把费天昊和宋佳佳都推进火坑里。

就这样,恨还有愧疚进一步地发酵,最後都成了无穷无尽的力气,从黄明远瘦弱的身躯里爆发了出来,杨志给他缠的动弹不得,狠狠挣了两下子没能挣开,最後终于给逼急了,他出手了,一拳砸在了黄明远的脸上,年轻人给他打得眼前一黑,松了手,杨志立刻拉开了车门,正要往里钻,一股更大的力道拉住了他的肩膀,李大海来了。

厨子颠锅的力气不是闹着玩的,李大海一把就把杨志从车里拖了出来,他和黄明远各压着一边,把杨志压的扑腾起来,人到了这种时候自然也是什麽都顾不上了,杨志起不来,动不了,拧不过,所以他能干什麽呢,他只能说话了。

杨志说:“你们放开我,人真的不是我杀的,她可是我的亲嫂子,我为什麽要动这个手?”

杨志说:“当时就是费刚动的手,你们要相信我呀,那天吃饭的时候他就老盯着我嫂子看了,他那时候成天在学校里闹事,本来就不是什麽好人!”

杨志说:“再说了,他家里都认了,连他老子都会说自己儿子不是什麽好东西了,你们为什麽还非要给他洗白?要不是他开车,我嫂子能淹死?”

杨志满头大汗,他的声音撕心裂肺的,终于引来了附近的村民,而他们当中唯一有资格可以铐人的只有江潮,所以江潮走上去了。

他的步子有点飘,但是一步一步,江潮走到了杨志面前,他从怀里掏出手铐,报了自己的警号,说:“我叫江潮,你如果之後想要投诉什麽,对今天的流程有问题,你可以报我的警号和名字,会有人来处理,但是,你涉嫌杀害董梅,还有意引导他人误认费刚是凶手,让费天昊和宋佳佳夫妇在这十几年里都活在痛苦里,今天我必须要铐你。”

到了最後,江潮的声音已经很低了,他没有力气说话,最後的力气全在手上——江潮紧紧地捏着手铐,用力地按下去,咔嚓一声,金属合上了,杨志不再扑腾,李大海和黄明远不再浑身绷紧,赵青阳也松下一口气,他上去想把江潮搀起来,结果这一拉,江潮非但没能起来,还软绵绵地往他身上栽,嘴巴里含着的那口血全都吐在赵青阳的鞋子上。

“老江!”

赵青阳的头皮都麻了,有点医学常识的人都知道,胃溃疡的人哪里能吃止痛药呢,明明江潮的胃病已经很严重,但他们还是眼睁睁地看着他吞了那颗小药片,他们到底在干什麽?

李大海这时候也扑上来,两个人手忙脚乱地把江潮给塞进了车里,最终赵青阳陪同黄明远带人去派出所报案,而李大海则拉着江潮上了最近的卫生院,因为症状明显,又有病史,大夫的诊断下的快极了,首当其冲是止血,止血完了,还得立刻转院做其他检查。

要说李大海上一次见到这种阵仗还是在李小梅去世的时候,他内心的慌张可想而知,呆在急诊室门口,李大海犹豫再三,还是给郭琴打了电话,他小心翼翼的说了情况,明明还没说到江潮吐血昏倒,但郭琴的声音却已经急了起来,她劈头盖脸地问了:“老江怎麽了?”

不得不说,女人的第六感在一些时候真的是很要命的东西,就更别说郭琴还是大半个警察了,提到江潮,她敏锐得简直像是个动物,李大海很快就败下阵来,他没其他办法,只能一五一十,把事情都交代了。

李大海说:“现在血已经止住,很快会拉到上沪做更细的检查,说是要先排除恶性肿瘤的可能,这事儿光是我和老赵在也不合适,郭老师,要不还是你来做老江的思想工作吧,你知道的,他这胃病有一半都是心病,我看老江就是想不开。”

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可以说两句江潮,李大海本该火力全开,然而,从刚刚开始,电话那头已经很久没有声音了,李大海心里头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所以他到底克制了,好歹没把江潮之前瞎吃止痛药的事儿给捅出来,给人留了最後一层底裤。

事实也很快就证明,李大海是对的。

再开口的时候,电话那头的女人明显已经怒火中烧,郭琴深深吸了一口气,再一口气,一个法医,一开口跟法警一样,她简单明了地给李大海下了指令:“转院地址给我,我马上定高铁过来。”

天知道郭琴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按捺住没在李大海面前痛骂江潮,她的话已经到了嘴边,但是郭琴忍住了,她拼命地忍住了,挂了电话,然後给自己定了火车票。

不就是失独吗?

郭琴出门的时候恶狠狠地把包甩在了肩膀上,好像那是个荆条一样,郭琴用“荆条”恶狠狠地抽了一把自己,她的肩胛骨因此疼了起来,郭琴感到一阵痛快,她想,谁还不会对自己下刀子啊,他江潮以为自己是什麽人啊,成天折磨自己,让别人跟在他屁股後头收拾烂摊子,有意思吗?啊,不就是他妈的失独吗?有什麽了不起的,她也失独了,他们一起失独了!

出门,郭琴打了一辆车,直奔高铁站,一路上,她安安静静地坐在後座,面上还是那个冷静自持的法医,但在内心,郭琴正在经历一场海啸。

做了这麽多年法医,郭琴见过生,见过死,见过悲伤,见过愤怒,见过绝望,甚至还失过独,按道理,她的感官早就该钝了,麻木了,然而,就在此时此刻,郭琴的手心因为愤怒而出汗,心里因为害怕而发冷,莫名的,她还悲伤,而这悲伤无孔不入,郭琴只得死死绷着脸,这才不会让眼泪直接滚下来。

车子在门口停下,郭琴开始往乘车大厅走,在她的头顶高悬着硕大的周宁站三个字,这三个字的阴影遮天蔽地,郭琴从底下走过去,忽然想到,几年前,她就是在这里急匆匆地上了去津海的火车,而在那时,江潮就走在他的旁边。

当年,他们是一起去“接”江野“回家”的。

一下子,郭琴忽然就绷不住了,她的车还有不到二十分钟就要开走,但是郭琴忍不住,她在原地蹲下来,头埋进了胳膊里,毫不体面地将眼泪都擦在了她的羊绒大衣上。

失独已经够苦了,两个人咀嚼一份都很苦,实在没必要再咀嚼两份了。

就这样,郭琴将她作为一个失独母亲的全部痛苦都挥洒在了这五分钟里,五分钟过後,她站起身,大步走进了人群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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