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嘴巴放干净点!”
覃粒话音还未落,就看见陶谦一拳揍了过去,然後就变成了一对多的混战。
同寝室的女生吓得都不敢上前,愣在了一边儿,还好没过几分钟警察就到了。
陶谦的眼角下乌黑一片,黑着一张脸,只拉着覃粒,什麽话也没说。他虽然受了伤,但是其他人更惨,反而是那个表白的男生,一直没有动手,110也是他先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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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打架的都是学生,加上大多又不是重庆本地人,所以最後没办法请了王老师来,为了让事情尽快平息,覃粒撒谎陶谦是自己的表哥,闹了点误会。
王老师为所有人做了担保,又苦口婆心的口头教育了一番。
从警局出来已经是凌晨,陶谦不放心覃粒回宿舍,担心她回寝室会被孤立或者欺负。不过好在同寝室的女生在王老师的教育中,向覃粒道了歉,有两个甚至还撒了泪。
成年後覃粒再想起这事儿,觉得记忆有些模糊,因为在她的学生时代,那一天显得太过突兀,而那之後,除了身边安静了些,也没什麽不同。
那个男生没有原因的喜欢,和突然的憎恶,让覃粒後面接受每一段感情,都充满了试探。所以当陶谦说,需要别人很肯定的选择时,她在心里高度认可。
而且她现在也明白了,当时陶谦在火车上的反应,并不是莫名其妙,应该是吃醋了。
王老师看着二人牵着的手,有种嫁女儿似的高兴:“当时我就看出来你在撒谎,还表哥……我只是看破没说破。你们年轻人的事情,兜兜转转的,你看折腾半天,这个缘分逃不掉甩不开的,什麽时候喝你们的喜酒啊?”
一提起喜酒,覃粒就糊弄起来,打哈哈地说道:“办的时候一定请您。”
本来说请王老师在外边吃饭,谁知她说下午还有课,拉着覃粒和陶谦去了食堂。
叽叽喳喳的学生们有说不完的话,整个食堂像是在开什麽辩论会一样,吵得人脑袋疼。
王老师把两人带到了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坐下来,饭吃得差不多了开始问覃粒:“大映出版社你谈成了?”
“嗯,昨天签了合同,说起来还要谢谢老师介绍。”覃粒说。
陶谦对覃粒的工作一窍不通,之前还以为她过得很顺利,没想到当一个画家,原来也有这麽多事情要操心。
他在体制内呆惯了,也插不上话,只能多吃点饭,给这些搞艺术的开开眼,见识一下天然气工人的力量感,不比画室里的大卫石膏模特差。
“大映是出了名的高标准,不要觉得签了合同就完事儿了,我建议你最好是搬到重庆来,一是方便你开展工作,二是这边创作氛围浓一些,画画的人也多。”王老师又说道:“你从杭州回来的时候,我就建议让你来重庆不要去成都,犟得很,非要走这些冤枉路。”
覃粒一边听着数落一边点头,知道王老师说的,句句真理,无法反驳。
也就是最近,覃粒才觉得自己竟然过得如此浑浑噩噩,尤其是这次来重庆後,和柚子一交流,才知道自己落下了同年人许多。
之前在杭州念书那会,有个学妹和覃粒很熟,也是王老师画室教出来的学生,现在是柚子旗下的画手,是数一数二的畅销绘本作家,名气抵得上三个覃粒。
和王老师聊完後,更觉得应该好好做做计划,不能再随波逐流。
从画室里出来,路过小吃街街口,那家酒馆已经变成了文艺安静的咖啡厅。
陶谦停住了脚,这才问她:“你当时为什麽不回重庆啊?有我的原因吗?”
覃粒摇了摇头,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其实也不是,达州和重庆有太多回忆和熟悉的人,也有太多的遗憾,我怕触景生情,过得不开心。”
其实那时候,覃粒的创伤後应激障碍发作,本能的逃避覃爱民死後带来的痛苦,和事业上的滑铁卢。
陶谦拉着她的手,没有再多问,虽然他心里很想知道覃粒後面的打算。
“走吧,我请你喝咖啡,我们坐一会儿。”说着陶谦就拽着她的手。
见覃粒不是很情愿,陶谦哄着她说:“走吧走吧,我请客。帮你把过去不好的回忆做个更新,以後你一想起来,就不会记得有人给了你一场恶俗的表白,只会记得我陶谦为了你,赴汤蹈火。”
覃粒噗呲一下笑得靠在他身上,赞扬道:“你这人……心机颇深了。”
谁知咖啡没喝几口,覃粒放在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正是张润娟。
覃粒看了一眼陶谦,心想菲儿这麽快就把自己卖了?
陶谦见她不接,干脆拿起手机交到了她手上。
“喂,妈……”
“嗯……我今天在干什麽?我去看王老师了……什麽时候回来?”覃粒手里拿着勺子,搅动着咖啡,微微低下了头:“怎麽了?我可能还有几天才回来。”
……
挂了电话,看见覃粒的脸上不轻松,陶谦问:“你妈知道了?”
覃粒摇了摇头,站起身来:“我要跟你一块儿回普光,我妈刚才说,大伯好像病得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