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长,中段预警机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可以登机。”
袁成拿起头盔,大步流星走出空战署总指挥室,“一大队离舰了吗?”
“一大队各中队已经在舰外集合点集合完毕,正在舰载搜索雷达阵列引导下向进攻位置靠近。”
“二大队空中指挥中队随我出空,其他单位按照编队出击预案出空。”
“是!”
“甲板见。”舱门在袁成面前渐渐闭合,地勤在极远的高架桥上重新集合,拉下防护目镜,静静等待着透明的隔断气密壁落下。
“左舷空出口通畅!”
“右舷空出口通畅!”
“二大队注意,中央塔台起飞许可通过。”
“各单位注意,执行起飞程序。”袁成在不大的指挥室中坐下,面前是还未开机的雷达总端。
“预备!注意瞬时过载!”
袁成微微弯下腰,吸一口气,收紧肌肉。
咚——!
强大的弹射推力将预警机推出机位,袁成轻轻吐气,又吸入,隔几秒,又吐出,如此反复。
“正在前往集合点集结,机载雷达阵列开啓。”
轻微的黑视消去,袁成等待着雷达开机,通讯器的那一侧却先传来提示。
“袁成。”
“首长!”年过百岁的汉子挺直身子,就像是面对面一般。
“我知道,你们空战署的任务用不着我指手画脚,可是我要给你一个态度,能不能极快的以低伤亡获取这次胜利,你们空战署这几个大队是核心中的核心!其他几个附属行星战场的敌人正在收缩,明显是要将这枢梁主星作为决战战场。”
“二十分钟内,务必打垮他们的士气,摧毁他们的战机编队丶屏卫舰防护能力及末端近防系统,十五分钟後,舰队会投入战斗,如果我面前是一个负伤却生龙活虎的敌舰队,最後导致战机延误,责任到人,你和我,一起上军事法庭!”
“是!坚决完成任务!”
“报告!二大队在集合点集结完毕,等待指示!三大队已经离舰出空!”
“命令!”袁成挂断通讯,放下面甲,从外看去与最普通的战士也没什麽两样,“一大队按照预案发动进攻,二大队准备进入作战位置,三大队集结後进入出击轮换序列。”
“是!”
“各雷达技术岗注意,为最前方的飞行员全力保障实时信息通畅,我们是他们的眼睛。”
“是!”
“火控锁定轨道防御建筑,把这个半圆打到解构,绝不能让它以大结构穿过大气。”司烟望向行星的方向,杀机,锁定在正在坠落的轨道防御圈上。
“首长,雷达探测到疏散舱,如果我们开火……”
“我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打击已经脱离轨道正在向行星地面坠落的轨道防御建筑,使其解体!”司烟冷冷开口,在目力可及的地方,他能亲眼看到那些如蒲公英种子一般洒出的疏散舱所闪着的灯光。他也清楚,此时攻击已经失去作战能力的轨道防御建筑,如同杀俘。
可放任那巨大的合金结构坠落到地面,保住的是他的政治生涯,死去的是无名无姓在废墟中苦苦挣扎的平民。
一将功成万骨枯。
可那枯朽的累累白骨中,不容许参杂哪怕一节,属于群衆的骸骨。
“开火!”
疏散舱中刚刚松了一口气的溃兵扒着狭小的舷窗,骤然转过头,嘴唇打架,结结巴巴地问:“他们,他们不是优待俘虏,不是,不是仁义之师吗?”
烈焰。
碎片。
灼目的物质湮灭。
混在一起,却最终变成吞噬一切的黑暗。
恐惧还未来得及蔓延,死亡便已经降临到脆弱的疏散舱。
在连绵的大爆炸中,那段防御建筑开始崩解,碎成几段,又被炸成无数片。
最终坠入大气,变成瑰丽绵延的流星雨,划过天际,变成细小的尘埃一般的星星,渐渐敛去光辉,坠落。
落在废墟中擡起的脏兮兮的小手上,一闪一闪的,像是天边的星星,却又同她的亲人一般,敛去光辉,变成死物。
“一二!一!”汉子们在废墟的另一端,将塌倒的窝棚拉起,却只能多拖出来几具被震荡波震碎了内脏的死尸,“别停!下一处!”
“命令!向晨昏线航行,进入预案攻击位置,准备决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