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吖——
椅脚摩擦,发出些许声音。
影子,被火光冲淡。
剑,留在桌上,掌心存留的温度,渐渐被剑本身的冷寒驱散。
“首长……”
柳正文站在已经熄灭的壁炉前,对着那张空椅,许多话堵在嘴边,却已经没有机会说出来。
柳挽溪转过身,看向留下的那把剑,壁炉里将要熄灭的火光闪烁着,像是在犹豫,可她不愿纠结,更没有时间纠结。
“我们有各自的工作,前线还需要我。”
虚掩的门,漏下的唯一一丝光铺就的细线,渐渐收敛。
彻底消失不见。
等它再次出现,或许,仍旧挂着鲜血。
天边,那已经高飞的风筝。
在春天的微风中颤动着,慢慢变大,慢慢成长,已经能够遮蔽风雨。
“春风!”松轻站在山坡上,身後,是一片看不透的尘雾,“春风!!难鸿!步挽!牵梓!!”
沙土将他的头发塑的僵硬,睫毛上还挂着细沙,手上的伤口被血打湿的沙泥覆盖,痛的钻心,却全被吼声盖过。
“寻呼!我是松轻,我已脱离尘雾带,我已脱离滑坡坍塌带,现在是本地时间十七时二十八分,我在尘雾带外你面向之右侧一处山坡,如若脱离危险地带,请回复!”
松轻解下水壶,将伤口洗净,又打湿了一节纱布将脸上的沙土擦去,最後喝下一大口水。
“重复!寻呼!我是……”
本地时间,十七时三十五分。
松轻在尘雾边缘看到一道影子,在移动。
又过了几分钟,影子清晰了许多,是能分辨出,一定是什麽在移动。
望远镜的倍率放大,是两个人。
“寻呼!我是松轻,我在你面向之右侧山坡,我已发现你,彻底脱离後请回复!”
“松轻,”终端传来虚弱的声音,望远镜里,那两个人中,没有背包的那一个拿出了终端,“我是难鸿,牵梓背着器械物资走的慢,路上还受了伤,摔的,我个人情况良好,请报告你的情况。”
牵梓背着加密通讯器械和进山前准备的一部分生活物资,难鸿做不到把牵梓背上来的同时把这些东西也全部带上来,再三取舍,难鸿暂时把物资从包里拿了出来,留在原地,背着已经走不动的牵梓和器械爬上山坡。
“我去拿物资。”难鸿顾不得休息,把裹着密封布的器械从包里拿出来,拿着背包就要下去拿回物资。
“我去,”松轻拦住他,并把望远镜递给他,“我休息一会了,你正好留在这监控尘雾带。”
本地时间,十八时整。
春风和步挽还是没有消息。
天色渐暗,他们需要在附近找一个合适的扎营点。
“我向上找一找合适的扎营地,天黑之前,我一定会回来。”难鸿望着山上的山林,又看看西沉的晚阳,他们今天一定走不远了。
“保持通讯。”松轻把终端递给他,“牵梓只是些皮外伤,休息一下已经快没问题了,七点钟之前你要是还没回来,我会上去找你,沿途做好记号。”
本地时间,十八时二十三分。
脚步声,轻微的,却越来越近。
松轻放下望远镜,向山上警惕。
躺着的牵梓也将手伸向身下的佩枪。
“定向通讯,难鸿,我是松轻,收到请回答。”
“定向通讯,我是难鸿,我正在返回,我已能观察到临时营地。”
“难鸿,请报告你的接近方向。”
“终端信息,以临时营地标记位置为中心,我在你南偏东173度正在接近,补充,我所目视正前方向,无特殊情况,完毕。”
“重复确认,信息无误。”
“重复确认,身份无误,信息无误。”
“终端确认,临时验证代码。”
“终端确认,代码,AC72,任务批示重复确认临时验证,熊弩洞拐。”
本地时间,十八时三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