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暮的话触动了这群年轻人的心,他们离开家乡离开家人,以为自己就要变成钢铁变成强者。他们甚至还偷偷讨论过如果新来的连长像冯·莱恩那样,要怎麽和他斗智斗勇免得沦落到二连那样悲惨的下场。结果现在这群野性蓬勃的人全都丢盔卸甲,莫名其妙地在新来的连长面前哭得像个傻子。
吴肖利最先从这种气氛中缓过来,他觉得自己该说点什麽,因为连长她面对自己流泪的战士们居然陷入了沉默,看上去她很想说点什麽慰藉的话,但这对她好像是未知的领域。
他咳嗽了一下,大声说:“行啦行啦,有什麽好哭的。哭能解决问题吗?哦老天,高馀,你这哭得还怪梨花带雨的。”
高馀擦干眼泪,小声说:“你以为我想哭,就是突然绷不住了。”
“丢人,连长的意思明明是让你们好好学习,结果你们还哭起来了。”吴肖利作鄙夷状,他又转向洛暮,十分谦虚好学的样子,问:“那连长你准备什麽时候给我们扫盲?我已经迫不及待了,快来引领我们走进知识的殿堂吧。”
“时间紧迫,我计划的是今天就开始,大家有什麽意见吗?”洛暮说。
大家当然没意见。
这时候洛暮终于迟缓地组织好了安慰的台词,她把它们颠三倒四地说出来:
“嗯,其实我刚刚说得也比较夸张,大家可能有点伤感。但没关系,不都说人生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很正常啊,我当年离开家刚到军校也是很难过的。没关系,以後想哭了随时欢迎到我面前哭。反正以後就是自己人,自己人面前……好吧,没必要特别坚强。”
她安慰人时笨拙的样子和刚才的气质有点违和,布莱尔噗的一声笑出来。随着二队的笑,许多士兵也跟着打起了哈哈,好像要赶紧把刚才忧伤的氛围一扫而空。
他们说没事刚刚不过是小小伤感了一下连长你不要在意,我们其实很坚强的就是突然没忍住。
吴肖利始终没有忘记上课的主题,他问:“那连长你接下来上课的时候会不会很严格?”
“你猜。”洛暮露出微笑。
“我觉得会。因为你看上去很像严师出高徒的那种。”吴肖利说。
“很好啊,你非常有觉悟。接下来的军事训练我是会非常严格,毕竟战场不是儿戏,我们多一分能力多一分胜算。当然啦,军事训练上我一定会和大家共进退的。但理论知识战场局势之类的我会讲得详细一些,有什麽不会的尽管提问。”洛暮说。
“共进退?连长你和我们一起训练吗?”高馀吃了一惊。
“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洛暮说,“奇怪,你们怎麽都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不相信吗?我一直对自己的军事素质很有自信。”
“那真的要拭目以待一下了。”布莱尔笑着说。
洛暮微笑道:“好啊,拭目以待吧布莱尔。我也允许大家持保留意见,一会就证明给你们看。好了,时间不早,我们先解散吃饭。快快快,站起来,赶在其他两个连前面。”
她说着就身体力行地从地上爬起来,刷拉一声三连所有人也都站得整整齐齐,跟随着他们一马当先的连长,有条不紊又气焰嚣张地从一连二连身後穿过,走出训练场。
“我们这样是不是有点太张扬了,其他连还在训练。”白越低声问。
“怎麽会,现在距离规定的训练结束时间过去了五分钟,很显然我们才是恪守规矩的那个。”洛暮说。
“结束时间只是理论上的,一连和二连都会额外再训练半个小时,类似于那种隐性规则。”白越紧张地说,他担任代理连长时因为这些规矩已经有些神经衰弱了。
“那就让他们训好了,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我并不觉得多训的这半个小时能起什麽决定性作用。”洛暮冷笑道。
“连长说得对。”饱受摧残的白越一万个赞同道。
“连长说得太对了。”其他人也十万个赞同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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