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像剥皮蜥蜴的小女孩。
“为什麽?”他问出了她想要听到的回答。
江沛玉抽了下鼻子,眼泪还在啪嗒啪嗒往下掉。全部掉在他的肩上。
那个部位的衬衫布料被浸透到贴在肩颈上,甚至还能清晰的看见此处的肌肉线条。
“我小的时候哮喘严重,和娜娜一样,出生就有。医生说可以治,但需要花费很多时间和金钱。我爸爸和奶奶就想把我拿去扔掉。。。。。。是妈妈将我捡回来的。
後来我虽然被留在了家里,可爸爸和奶奶重男轻女,因为我是女孩,他们对我很不好。”
说到这里,她哽咽了一下。祁衍替她轻轻拍打後背顺气:“不着急,慢点说。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她喘顺了气之後,哭腔很重地继续说:“妈妈不忍心看我受苦,就带着我和爸爸离婚了。爸爸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争取我的抚养权。他反而无比庆幸甩掉了我这个包袱。”
“听说年底他就娶了邻村的一个阿姨,一年後如愿生下儿子。我有他的微信,当时为了办理转学证明不得不重新加上。他的微信头像和背景全都是他的宝贝儿子。我那个时候只有十二岁。”
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听她提起过去。
在他看来,这些让她永远也无法忘怀的童年创伤,不过只是头发被剪掉了一截的程度。
无关痛痒。
但。。。
看着她的眼泪,他还是心疼地将人好好抱在怀里,温柔地替她擦掉眼泪:“後来呢。”
後来。。。
後来妈妈带着她嫁给了段叔叔,段叔叔和段穆哥哥的出现弥补了父亲的失职。
他们很爱她,江沛玉第一次感受到妈妈之外的爱。
所以她度过了无比幸福的五年。因为拥有了爱,所以她也想用自己获得的这份爱去爱别人。
虽然祁衍总嘲弄她是圣母,但江沛玉不觉得这有什麽错。
她只是希望用实际行动去告诉每一个人,他们是值得被爱的。
当然,违法乱纪的坏人除外。
“没有後来了。”她瓮声瓮气的说。
祁衍当然不信:“哥哥很好奇云妮的十二岁到十八岁这五年,过着怎样的生活。”
嗯。。。她拥有一个陪伴她成长的哥哥,还有一个温文儒雅的继父。
每个周末都会举行一次家庭聚会。
有时候是去爬山,有时候是去野餐。
她第一次打工是为了给段穆哥哥买生日礼物。
她第一次旷课也是为了去看段穆哥哥的比赛。
包括段穆哥哥生病,她也第一时间去医院做了配型。
段穆哥哥。。。也不知道他的身体怎麽样了。
恢复的还好吗。
上一次得知他的情况还是在三年前,妈妈告诉了她这个好消息。
段穆哥哥的手术很顺利,具体如何,就看後续的修养和恢复了。
来到这里後,她不太敢和段穆哥哥联系。是因为妈妈交代过。
她说,波顿叔叔有些介意她曾经有过一任关系很好的丈夫。
于是江沛玉只能默默将关心藏在心里。
想到这里,她看了眼祁衍。
他的身体就很好,好到可怕的那种好。
如果段穆哥哥有他一半的。。不,十分之一的体能素质就够了。
这就是所谓的,祸害遗千年吗。
“我十二岁到十八岁。。。和其他人也没什麽区别,忙着中考和高考,每天往返学校和补习班。”
她知道祁衍肯定无法共情。
他本来。。就没多少共情能力。
更何况他所接受的西方教育,根本不需要面临这些压力。
祁衍轻描淡写地反驳了她的想法:“我的博士学位是在德国拿到的。”
她立刻想起之前在网上看到过的一句话。
——德国留学的三年是他人生五年中最难忘的七年。
德国留子的毕业证是最难拿到的。
江沛玉眼里露出期待:“那你花了多久才毕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