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江沛玉点头,她不知道段穆为什麽会突然问这个。
“所以。。。”他语气多出一些质问,“他是法国人?”
如此,他想要问的问题昭然若揭。
他想问江沛玉,那个人的父亲是不是江烟阿姨在法国的前夫。
难怪那天他会突然去他的诊所,拿起上面的全家福,说出那句莫名其妙的话来。
原来不是他们的妹妹长得像,而是压根就是同一个人。
得到想要的回答,段穆的眼神忽然变了,他握住江沛玉的手腕:“和我回去。”
江沛玉知道段穆是为了她好。他不希望她再和那个家有任何关系。
毕竟他不仅知道妈妈是从法国‘逃回来’的,还见过她被噩梦折磨的样子。
“比起她那个控制欲强的前夫,江烟阿姨更害怕的明显是他的继子,就是刚才那个人?”
江沛玉刚要开口,段穆以不容辩驳的强硬态度将她往车上拉。随後他的语气又平和下来,似乎也觉得刚才的自己有些失态。
他温声劝她:“先回去吧,段叔叔和你妈妈还在家里等我们。今天不是要家庭聚餐吗?你的那两条石斑鱼还在後备箱放着。”
江沛玉沉吟片刻後,还是在二者之中选择了妈妈。
她点了点头。
她的手放上车门扶手,准备将车门拉开时。那辆黑色布加迪,有几位热心女士停在那里,关切地询问车内的人是否需要帮助。
江沛玉的动作停住。
她不清楚前面究竟发生了什麽。
直到对方问出那句:“需要我帮你叫医生吗?”
江沛玉觉得,哪怕对方不是祁衍,是边叙,她也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做到无动于衷的。
她还是过去了,但由于那些人站在车门旁,她看不见里面的情况,于是只能礼貌地和对方说明身份:“我是他的妹妹,可以麻烦让一下吗?”
对方告诉她:“你哥哥似乎身体不舒服。”
随後往後退开了一点位置,足够江沛玉看清里里面的位置。
不得不说,江沛玉的确被吓了一跳。
祁衍的脸色有些发白,眉头皱紧,那张无论何时都临危不乱丶云淡风轻的脸,此时因为过度忍耐,额头和颈侧都暴起了青筋。
江沛玉吓了一跳,她急忙绕到副驾驶,发现车门是开的。好像在提前等待着谁上来。
她轻轻一拉就开了。
但她并没有多想,上车之後就问他:“是哪里不舒服吗?”
祁衍摇头,没有说什麽,只是让她将储物格里面的那管针剂拿出来。
她拿出来了。
“然。。。然後呢。”
祁衍拉开袖子,将手臂露出来。
他明明已经难受到手腕开始颤抖了,却还不忘用最温柔的语气安抚她:“选一条你最喜欢的血管,然後注射。”
“什。。。什麽。”她都快被吓哭了。
如果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其他人身上她都不会如此害怕。
可对方是祁衍,那个强大到无所不能的祁衍。
她第一次看到他露出如此狼狈的样子。这太可怕了,就好像你突然有一天看到家里的顶梁柱坍塌了。
冷汗打湿了衬衫,他靠在座椅上喘气,饱满的腹肌此时起伏剧烈,贴着已经湿透的衬衫,甚至可以看清轮廓。
但江沛玉完全顾不上这个:“我。。。。。。。”
她握着针剂犹豫不决。
“放心,这只是镇定剂。”即使难受到了极点,男人还是一如既往的从容淡定,放在她手背上的那只手,具备的力量感让她渐渐冷静下来。
“没关系,别怕,就算扎漏也没关系。”他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哥哥不怕疼。”
他之前和她说过,因为她的欺骗和离开,导致他患上某种心理疾病。
病发时,只能通过注射镇定剂来让自己冷静下来。
所以。。。他是因为自己才病发的吗。
她的手抖的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