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了解冷娇娇的人都知道她现在的助理是男性,半山腰那群军校派来的人也是看着冷娇娇带着男助理上山的,现在突然变成女人,谁会信?
再说了,万一运气差碰到银肃,更是麻烦。
兰升的葬礼,明面上是一场葬礼,实际上远不止如此。
兰家既要摆好丧子之痛的牌匾,又要明里暗里对前来吊唁的客人献殷勤,而来这里的人,又不知道有多少是带着巴结军校的想法来的。
所以兰父兰母联合军校,要把这场丧宴摆满整整三天。
也就是说,她有三天的时间留在这里,在兰父兰母和银肃,——甚至是陆观的眼皮子底下晃悠。
冷娇娇神色却滞了一瞬,然後嗤笑一声,低头喃喃:“这可不一定。”
兰落不耐烦了,也不跟她废话,直接左手掐住冷娇娇的後脖子,右手掬起一捧水就往她脸上泼。
“咳咳咳!”冷娇娇被水呛到咳嗽,双手交叉护在脸上,“你突然发什麽神经?!”
“帮你节省时间。”
兰落说完,又用了一点力气,把冷娇娇的脑袋压低靠近水龙头。
她脸上没有表情,无比自然地往冷娇娇脸上泼了一捧又一捧的水,把她整张脸连带着额前的发丝都打湿到滴水的程度。
“别!”
冷娇娇人在陆地,却像溺水了似的疯狂挣扎:“别这样,别这样弄我!”
兰落不听,剩下的时间没多少了,按照冷娇娇慢条斯理的动作,擦一百年也擦不干净。
冷娇娇一直在挣扎,为了方便,兰落直接用胳膊夹住了她的上半身,固定住她乱扑腾的双手。
兰落比冷娇娇还矮了一点,但力气却比她大很多,轻而易举就制服了她。
被兰落半是胁迫半是搂着,冷娇娇的挣扎也渐渐小了,认命一样缩在兰落的手臂里。
兰落扯过毛巾打湿,直接拍在了冷娇娇的脸上用力揉搓,一点儿也没有怜香惜玉的意识。
冷娇娇仰着脑袋一动不动,直到兰落揉搓够了停手,才擡起两根细细的手指把毛巾拽下来。
她的脸已经被揉得发红,眼睛里映着浴室的灯光,发丝微乱,呼吸也乱。
冷娇娇站得不直,全靠兰落的力气保持直立,因此只能仰头看兰落。
她眨了眨眼睛,看着兰落的耳朵小声说:“你不能这样的,你知道吗?”
兰落看冷娇娇的脸也差不多擦干净了,懒得理她莫名其妙的柔弱人设,松开她自顾自洗手。
“把头发吹一下,衣服换一下,准备出门。”兰落擦干净手,从镜子里看冷娇娇。
冷娇娇一直在看她,眼神很复杂。
不知道是不是浴室灯光的问题,她的眼睛看起来格外水润,乍一看还以为哭过了。
兰落回头看她:“你聋了?”
冷娇娇偏过脑袋:“你站在那我怎麽吹头发?”
兰落看了一眼,吹风机确实在自己手边,于是擡脚离开浴室,留冷娇娇自己呆在里面吹头发。
祝见尘又发来了消息,兰落点开,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模糊的背影照片。
“你说的不会是他吧?”他问。
兰落挑了挑眉,她是没想到祝见尘还有心思偷拍别人,果然松弛的人到哪里都跟回家一样。
她点开照片放大,从祝见尘拍到的的半个侧脸认出了银肃,他背对着道路,面朝草地站在路边,半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别人。
祝见尘的拍照技术很奇特,虽然画质模糊视角像老鼠,但意外地把银肃拍得很高大,背影甚至透露出一股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