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停下的时间刚好给了曲冬机会,她气喘吁吁追上来,叉着腰抱怨:“怎麽不等人?知不知道我是老霜的顶级会员,不带上我,小心她骂人。”
“殡葬馆的顶级会员,”兰落说,“很骄傲吗?”
曲冬走在最前面,“嗤”了一声:“别管什麽店,顶级就是厉害。”
老霜的店门不出所料是关着的,曲冬熟门熟路扣开了墙角一块砖,掏出钥匙自己开门。
“这已经不是顶不顶级的事了吧?”
祝见尘悄悄凑到兰落耳边:“这属于私闯民宅吧?”
兰落淡定开口:“没事,我们没参与。”
曲冬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唰”一下推开门,扯着嗓子嚷嚷:“老霜快来!给你开单了!大肥羊不宰白不宰!”
老霜没睡,一个人坐在黑灯瞎火的店里,声音苍老:“多大的羊?”
“骗你的!”曲冬嗓门很大,“今天还接不接了?走我的账。”
“接,”老霜站起来,“不接怎麽办呢?不接徐来风不给我看病,我还想多活两年……”
兰落把东西推到柜台上:“一截骨头,一条项链,一张血书。”
血书上的字兰落辨认过,写的大概是一些祈福求愿的话,没什麽特殊的。
老霜收了钱,让兰落把东西拿到门外,自己点了根粗蜡烛捧出门外。
吐金街的夜晚更加安静,周边商户早就锁门回家了,除了兰落几个,街上再无其他人。
这也方便了安魂的进行,金菲和她母亲毕竟是百年前的人了,兰落并不希望这场安魂太过招摇。
风把微弱的烛光吹得左摇右晃,火光又摇动着骨头和项链的影子,这一切都在兰落的眼睛里舞动。
老霜哼着的安魂曲她听不懂,但她能听见烛火噼啪,纸张抖擞,黑夜里藏着细微的呜咽。
一曲结束,蜡烛“噗嗤”一声熄灭,那截骨头和项链依旧静静躺在原处,没有任何变化。
“孤魂已经上路了,”老霜声音沙哑,“重入轮回,重获新生。”
她说完就收拾好蜡烛进屋,把门关上了。
兰落拾起地上的东西,心情平静。
她没感知到什麽安息什麽轮回,安魂也许只是一种心理安慰,如果金菲在场,也许这场仪式才会有点意义。
可惜不是。
曲冬和祝见尘一直站得远远的,免得干扰安魂仪式,现在也渐渐往前凑,蹲在旁边看兰落收拾。
“这就好啦?”祝见尘小心翼翼问。
兰落刚想说话,心脏却突然一阵绞痛,她一时没有准备,直接跪趴在了地上。
“呃……”
她死死抓着自己的胸口,指甲嵌进肉里,就连手指的第一个关节都快插进了胸腔里。
血液顺着兰落的手指往下滴,滴在项链上缓缓滑落,像一滴血泪。
项链丶断骨和血书,在兰落血液的侵蚀下渐渐失去了本来的色彩。
然後一阵风过,与金菲有关的一切都化成了粉末,快速消失在天地间。
祝见尘和曲冬都惊到了,一人一边架住兰落,不停喊着她的名字。
兰落额头上的冷汗流进眼睛里,被刺激得眯起眼睛,恍惚地看向半空。
极端的痛苦下,她的大脑却异常活跃。
她感受到了,心脏在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