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远看着这几车桐果,又见得这货主满脸憔悴,又问道:
“你们桐树山全是桐树?”
那货主答道:“那可不!就是因为太多了,所以卖不上价,唉,难。
有些人家,都想将桐树砍了种地了,种地还有口饭吃。”
姜远却是连连摆手:“千万别砍,以后这桐油会极贵,你信我的。”
那货主道:“怎么可能,这桐油一般拿来漆家具,漆个棺材,用不了多少的,能换点钱吃饭就谢天谢地喽。”
姜远笑道:“您贵姓?”
那货主拱手道:“回公子话,小的免贵,姓程,您叫我程贵就行。”
姜远笑道:“原来是程老板,我记得济洲西山村也是全是姓程的。”
程贵讶然道:“公子,您还知道西山村?西山村的程姓,就是从桐树山迁出去的啊,话说在前朝时…”
程贵说着就要给姜远科谱程家族谱,姜远连忙打断道:
“程老板,你听我的,回去告诉村民们,桐树不要砍,以后将有大用,是发财树。
那柳源河村的路,我也会解决好,放心,尽管拉来燕安卖就是。”
程贵听得这话,满脸不信。
这个富贵公子倒是心善,但一看也不是什么行商之人,又如此年轻,他如何敢断言以后桐果会值大钱?
还有那路,这富贵公子远在燕安,距济洲柳源河村几百里,他能管得着?
姜远却是没骗程贵,半个月后,他与万启明要去济洲,正好要经过柳源河村,他倒要看看谁这么大胆,路都敢挖。
济洲是通往燕安的交通要道,货物往来不绝,岂能让人如此行事。
利哥儿见得程贵不信,很是得意的对他说道:
“程贵,你却是有眼不识真神,知道这是谁么?这是丰邑侯,侯爷所说,你都不信?”
程贵听得这话,整个人僵住,他没想到这个亲自帮他抬车的富贵公子,竟然是大名鼎鼎的丰邑侯。
“您真是…丰邑侯,姜侯爷?”
程贵暗中掐了自己一把,而后连忙行大礼:
“小的有眼不识侯爷,您勿怪。”
姜远抬了抬手:“不识不怪,不用多礼,你记住本侯的话。
不要因现在桐果贱,就将其砍了当柴烧,将来你会后悔的。”
程贵也是听过丰邑侯的传说的,坊间将他传得神乎其神。
此时见着真人,又这般郑重其事的指点于自己,怎能不信。
“小的定然牢记!”程贵狠狠点头。
姜远又道:“你刚才说,你老家的桐油作坊死命压价。
你若有余钱,不如自己整一个榨油坊,也不用跑燕安这么远。
只要你榨的油好,本侯包你有出路!”
程贵听得这话,结巴着问道:“余钱倒是有…侯爷,您要买?”
姜远摇摇头:“本侯不买,但你若榨出上好的桐油,可拿去济洲水军大营,找樊将军,报本侯字号就行。”
程贵闻言却是犹豫不定:“钱好结么?”
利哥儿却是不爽了:“你怀疑谁,也不能怀疑我水军!”
“是!是!”程贵哪敢反驳,忙不迭点头。
姜远也不打包票:
“这个好不好结账,看你榨的油好不好,怎么与水军账房相商,本侯就是告诉你这么个事。”
程贵却也不马上应下,只道:“小的想想。”
“好了,你赶紧去工业园吧,前边会好走一些。”
姜远也不再废话,又回了马车。
刚才那番话,姜远也不是瞎说的。
桐油以后将会成为大周的战略物资,航海造船的必备之物。
若不是程贵说回去砍了桐树种地,姜远也不会点拨他。
程贵此时还不知道,一个偶遇之下,来了个天大的机缘,就是不知道他抓不抓得住了。
一行人又走了一柱香时间,这才离了工业大道,转入鹤留湾庄子。
村中主道路旁铺了厚厚一层雪,鹤留湾的娃娃与半大小子,小姑娘们,在道旁堆雪球,热闹非常。
几个穿得像棕子一样的娃娃,见得姜远的马车过来,连蹦带跳的往这边跑。
“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