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激动地站起来,伸手触及玻璃罩,又试着推了推,纹丝不动。
他又举起床边的椅子,狠狠向玻璃掷去,椅子“嘭”地一声就利落地弹开了,没有造成一点伤害。
“!”
这他麽是防弹玻璃麽?!
他的举动引起了范舒的注意,他瞬间看了过来。
“噢噢噢!对,这个床我们还没搜!”
他激动地叫嚷起来,引来何清一记白眼。视线极快划过,又嫌弃地转向一旁。
你现在才反应过来麽?
他都已经试过了,这个该死的玻璃罩,根本就打不开。
接下来,在范舒的指挥下,他们又尝试了几种办法,但都没有取得成效。
“呼哧丶呼哧。”
何清站在床边,胸口剧烈起伏着,手中还保持着扔出椅子的动作。至于椅子,已经再次弹开,落在了地上。
多次冲击之下,它光滑的外表布满划痕,凳子腿都有些弯曲了。
“你确定丶只有丶这些办法?”
范舒苦恼地捂住嘴,站起身来,片刻後,他抱着一堆资料回来,在那里翻看,丝毫顾及不上回答何清的疑问。
何清的目光随着他远去,也随着他坐下,最後只剩下满脸无奈。
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他重新把椅子捡回来,坐下,隔着玻璃,视线扫向窗外。
窗外的风景算不上好,毕竟灵魂监狱的天气,是染着薄薄雾气的。雾气虽浅淡,但无处不在,最後,世界也染上了暗淡的灰。
尤其是,今天没有出太阳,更是显得灰暗了不少。
可能是灰暗的天,也可能是突然陷入无事可做的苍茫,他不自觉地开始代入那位丧心病狂的研究员。
他的视线落在床上,明明紧紧盯着中间的凹陷不放,却丝毫没有聚焦,如同蒙上了一层灰雾。他的额头抵在了玻璃上,双手下落放在腿上,显得有些佝偻。
“咔嚓。”
面前的玻璃突然响起一声脆响,紧接着,一阵蓝色的光泛起,原本坚不可摧的玻璃,突然如同遇到火的冰,转瞬间就消融了。
何清还没有反应过来,范舒已经有了动静。
他猛地擡头,水中厚厚的资料一滑,扑簌簌往下掉,他却没有理会,只是看着何清,惊声开口:“你是怎麽想到的!”
何清愣愣地眨了眨眼,突然反应了过来,“我只是,想到了那位研究员经常做的事情而已。”
他应该经常坐在椅子上,伸手碰触透明的罩子,紧紧盯着里面躺着的女孩吧。
只是不知道,他在透过窗户向外看的时候,看到自己新手打造的地狱,有没有後悔过呢。
“只是简单试了试,没想到真的有用。”
他的女儿,是真的对他很重要啊……
倒是没想到,那位说的话竟然是真的。他还以为,那样的说辞,只是为了堵住悠悠重口。
而他重要的人,是陆院长。
他猛地回神,甩开了无用而软弱的思绪,眼神坚定起来。他一把丢开了床上的枕头被子,在床上搜寻着可能存在的按钮。
却是,一无所获。
“怎麽可能?”
范舒惊呼出声,何清也皱起了眉。
他本想一手将床褥推到地上,却在犹豫过後,轻手轻脚将它们折叠好,放在一旁的书桌上。
很快,这张床就只剩下了木板,看起来很是简陋。
何清没有在意,他再次仔仔细细地搜寻着,床上丶四周的墙面丶四个床脚丶床下的地板。当他从床下爬出来时,头发已经有些凌乱了。
却还是一无所获。
“难道不在床上?”
范舒刚出声,何清就摇了摇头。
“不,一定在这里。”
这里是最特殊的地方,那麽最特殊的关闭方式,也一定在这里。
何清喃喃自语,“如果他的女儿还在,一定能够阻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