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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第1页)

第3章

那些镜子裹挟着呼啸的风声,如暗器般朝唐文竹袭来。镜面折射着雾气中诡异的光,每一道光影里都藏着细碎的怨念,像是无数根冰冷的针,尚未触及便已让他皮肤泛起细密的寒意。唐文竹心跳陡然加快,指尖的羊脂玉佩微微发烫,光芒却忽明忽暗,仿佛也在忌惮镜中蕴藏的力量。他能清晰感知到,这些并非寻常铜镜,而是幽璃以执念为引丶怨念为刃所铸,每一面都承载着她被背叛的痛苦,此刻正化作索命的利器。

生死瞬间,唐文竹强行压下心头的慌乱,舌尖抵住上颚,逼出一口精血,喷在羊脂玉佩之上。“嗡”的一声轻响,玉佩白光暴涨,如同一道半透明的护盾,从他身前向外扩散,边缘还泛着淡淡的金芒——那是胎发残留的至阳之气,正与三天血脉之力交织。“砰砰砰!”镜面撞上白光的刹那,清脆的声响在雾气中回荡,每一次碰撞都让唐文竹手臂发麻,气血翻涌。镜面上的画面剧烈扭曲,他看见自己与玄冥对峙的场景逐渐破碎,转而浮现出幽璃舞袖翻飞的残影,残影中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泪痕。

有几面脆弱的镜子被白光震得四分五裂,碎片落在地上,却并未消散,反而化作细小的冰晶,扎进湿润的泥土里,冒出缕缕黑色的烟气。但更多镜子依旧执着地向前,它们突破白光的薄弱处,如饿狼般扑向唐文竹。他侧身躲避,左臂衣袖被一面镜子擦过,“嗤啦”一声,布料裂开一道口子,锋利的镜面在他手臂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鲜血渗出,殷红的颜色在苍白的肌肤上格外刺眼,落在地上,竟让周围的雾气都凝滞了一瞬。

还未等他查看伤口,又一面镜子直取他的胸口。唐文竹下意识地擡臂格挡,“铛”的一声,镜面撞在他小臂的旧伤上,剧痛瞬间传遍全身,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低头看去,小臂上的伤口再次裂开,鲜血浸透了包扎的布条,顺着指尖滴落在玉佩上,让原本微弱的白光又亮了几分。

“唐文竹,放弃吧。”幽璃的声音从雾气深处传来,娇媚中带着一丝冰冷的决绝,“没有人能逃过我的镜中审判,你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徒劳挣扎。”她的身影在镜子碎片的折射中若隐若现,粉色舞裙的一角偶尔闪过,却始终看不清全貌,仿佛她本就属于这片雾气,与幻境融为一体。

唐文竹咬着牙,冷汗顺着鬓角滑落,滴进衣领里,带来一阵冰凉。他不顾手臂的剧痛,双手结印,心中默念系统传授的上清派引魂咒:“天地玄宗,万炁本根……”然而,之前与玄冥的战斗早已耗尽了他大半体力,此刻咒语念到一半,竟有些後继无力,玉佩的光芒也随之黯淡下去,如同风中残烛。

“难道……我真的要止步于此?”绝望的念头如同藤蔓,悄然爬上心头。他想起客栈老板娘的叮嘱,想起玄冥恢复神智时的欣慰,想起系统冰冷却坚定的声音——“你是唯一能修复典籍的人”。不,不能放弃!他猛地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右手探入怀中,摸索着那枚黑色的刑狱令。

指尖触到令牌的刹那,一股冰凉的气息顺着指尖蔓延开来,与玉佩的温热形成鲜明对比。唐文竹心中一动,将刑狱令取出,只见令牌上的刑狱纹路在雾气中闪烁着淡淡的金光,纹路深处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符文在流转,那是玄冥残留的守护之力。他尝试着将刑狱令与羊脂玉佩贴合在一起,刚一接触,两者便産生了奇妙的共鸣。

“嗡——”

玉佩的白光与令牌的金光相互缠绕,如同两条交缠的蛟龙,在唐文竹手中盘旋。原本微弱的白光变得强盛起来,金色的光芒则如同火焰般,在白光中跳跃闪烁,驱散了周围的雾气。唐文竹能清晰地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从两者交融之处涌入体内,顺着血脉流转,修复着受损的经脉,让他原本疲惫的身体重新充满了力量。眉心的金色“三天”印记再次发烫,这一次,却不再是负担,而是如同指路明灯,指引着力量的方向。

“这……这是纣绝阴天宫的刑狱之力?”雾气深处,幽璃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讶,“你竟能引动玄冥的力量?”她的身影终于清晰了几分,唐文竹看见她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那是惊讶,是忌惮,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迷茫。

唐文竹深吸一口气,将体内的力量尽数灌注到玉佩与令牌之中,两者的光芒愈发耀眼,几乎要将整个亭子笼罩。“幽璃,你的审判,今日便该结束了。”他的声音不再颤抖,带着坚定的力量,“你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却不知执念的背後,藏着你早已遗忘的真相。”说罢,他双手向前一推,白光与金光交织成一道洪流,带着无尽的力量,朝着雾气深处的幽璃席卷而去。

幽璃脸色骤变,她显然没想到唐文竹竟能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她急忙擡手,衣袖翻飞间,周围的雾气迅速凝聚,化作一道厚厚的黑色屏障,屏障上还浮现出无数细小的镜面,每一面镜子都反射着不同的画面——有她与萧景渊初遇的美好,有她被背叛时的痛苦,还有她独自在黑暗中挣扎的绝望。“想破我的屏障?没那麽容易!”她厉声喝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歇斯底里的疯狂。

光芒与屏障相撞的瞬间,一声巨响在山谷中回荡,强大的冲击力让地面都为之震动,亭子里的碎石被震得四处飞溅。唐文竹只觉一股气浪扑面而来,他下意识地擡手挡住脸,却依旧被气浪掀得後退了两步,脚下的青石板裂开一道细小的缝隙。他定睛看去,只见黑色屏障上的镜面正在逐一破碎,屏障也随之出现了裂痕,金色的光芒如同利剑,正一点点穿透屏障。

幽璃的脸色愈发苍白,她咬着牙,试图调动更多的怨念加固屏障,可她的力量却在一点点流失——唐文竹引动的不仅是玄冥的刑狱之力,还有三天血脉中的至阳之气,这种力量恰好克制她的怨念。屏障上的裂痕越来越大,最终“咔嚓”一声,彻底破碎,化作无数黑色的雾气,消散在空气中。

“不……不可能!”幽璃惊恐地後退一步,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我明明已经……”她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一道金光击中,身体瞬间被光芒笼罩。她想要躲避,却发现身体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住,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光芒渗入自己的神魂。

光芒之中,幽璃只觉眼前一片白茫茫,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一股温暖的力量包裹着自己。这股力量不同于玄冥的冰冷,也不同于她自身的怨念,它如同春日的阳光,融化了她心中冰封已久的角落,让她原本冰冷的神魂渐渐有了温度。她紧绷的身体缓缓放松,舞裙上的戾气也在一点点消散,露出了原本柔和的粉色。

不知过了多久,光芒渐渐散去,幽璃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处一片熟悉的花海之中。粉色的桃花瓣随风飘舞,落在她的发间丶肩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墨香。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大地上,温暖而不灼热,远处传来潺潺的流水声,一切都宁静而美好。

“这是……桃花谷?”幽璃轻声呢喃,眼中充满了疑惑。这里是她小时候生活的地方,是她与萧景渊初遇的地方,可自从被背叛後,她便再也没有想起过这里,甚至刻意遗忘了这段记忆。她伸出手,接住一片飘落的桃花瓣,花瓣在她掌心化作一道淡淡的虚影,随後便消散了。

“这里是你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是你不愿承认,却始终渴望的归宿。”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身後响起,幽璃猛地转身,看见唐文竹正站在不远处的桃树下,身上的衣袍依旧沾着泥土和血迹,却丝毫没有影响他温润的气质。他手中握着羊脂玉佩和刑狱令,光芒已经收敛,只剩下淡淡的馀温。

“你……为什麽会在这里?”幽璃警惕地看着他,身体微微紧绷,仿佛只要他再靠近一步,便会立刻发动攻击。尽管身处这片温暖的幻境,她心中的戒备却并未完全放下——被背叛的痛苦太深,让她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

唐文竹没有上前,只是站在原地,温和地看着她:“我来帮你解开执念。幽璃,你被困在仇恨的牢笼里太久了,久到已经忘记了,除了恨,你心中还有爱。

幽璃强忍着心中的悸动,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後来还不是背叛了我?他为了所谓的‘大义’,将我的弱点告知敌人,让我被重伤,险些魂飞魄散!”她的情绪激动起来,周围的桃花瓣开始剧烈地飞舞,空气中的温暖也消散了几分,多了一丝冰冷的戾气。

唐文竹看着她激动的模样,心中叹了口气,他知道,想要让幽璃放下仇恨,并非易事。“你知道他为什麽要这麽做吗?”他轻声问道,“你知道他在背叛你之後,过着怎样的生活吗?”

幽璃一怔,随即冷笑一声:“他还能过怎样的生活?他应该是凭借着‘大义’之名,成为了人人敬仰的侠客,享受着无尽的荣耀吧!”她的眼中充满了嘲讽,仿佛已经认定了萧景渊是个自私自利的人。

唐文竹摇了摇头,擡手一挥,周围的景象再次变换。桃花谷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混乱的江湖。只见萧景渊穿着染血的衣衫,手持长剑,独自一人对抗着一群黑衣人。黑衣人数量衆多,且个个身手不凡,萧景渊很快便体力不支,身上添了无数伤口。可他依旧没有放弃,眼神坚定地守护着身後的一群百姓。

“当时,江湖中出现了一个神秘的组织,他们修炼邪术,以活人为引,炼制邪器,想要颠覆武林,统治天下。”唐文竹的声音缓缓响起,为幽璃解释着画面中的一切,“这个组织的首领,正是当年重伤你的人。他抓住了你,以此要挟萧景渊——如果萧景渊不交出你的弱点,他便会屠杀整个城镇的百姓。”

画面中,萧景渊跪在地上,浑身是血,他看着被囚禁在笼子里的幽璃,眼中充满了痛苦和绝望。笼子外,组织首领拿着一把刀,架在一个孩童的脖子上,威胁道:“萧景渊,你可想好了?要麽交出幽璃的弱点,要麽,我便先杀了这个孩子,再杀了整个城镇的人!”

萧景渊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他看着幽璃,眼中满是愧疚和不舍。幽璃在笼子里拼命地挣扎着,大喊道:“景渊,不要答应他!我宁可魂飞魄散,也不要你为了我,背负骂名!”

可萧景渊最终还是低下了头,他的声音嘶哑而绝望:“我……我答应你。”

画面到这里戛然而止,周围再次恢复成桃花谷的模样。幽璃站在原地,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眼,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嘴里喃喃自语:“不……不可能……他为什麽不告诉我?他为什麽要独自承受这一切?”

“因为他爱你。”唐文竹轻声说道,“他知道,如果你知道了真相,一定会不顾一切地牺牲自己,来换取百姓的安全。他不想让你死,所以选择了独自背负背叛的骂名,选择了让你恨他。”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在你被重伤之後,萧景渊并没有成为人人敬仰的侠客。他虽然救了百姓,却因为‘背叛爱人’的罪名,被整个江湖唾弃。他四处寻找能治愈你的方法,却始终一无所获。最终,他在对你的愧疚和思念中,抑郁而终,死的时候,手里还握着你当年送给他的一枚桃花簪。”

幽璃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她的哭声撕心裂肺,充满了悔恨和痛苦。桃花瓣落在她的身上,仿佛在安慰着她。她想起自己这些年来,一直活在仇恨之中,想起自己无数次在幻境中折磨萧景渊的幻影,想起自己对他的误解和怨恨,心中便如同刀割一般。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幽璃哽咽着说道,“我不该恨他,我不该……”

唐文竹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温和地说道:“现在明白,还不算晚。幽璃,仇恨只会让你越来越痛苦,只有放下仇恨,才能真正解脱。萧景渊用他的方式爱着你,保护着你,他不希望看到你一直活在痛苦之中。”

幽璃渐渐停止了哭泣,她擡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唐文竹,眼中充满了感激:“谢谢你,唐文竹。如果不是你,我恐怕永远都不会知道真相,永远都活在仇恨的牢笼里。”她站起身,身上的粉色舞裙不再泛着戾气,反而变得柔和起来,周围的桃花瓣也开始缓缓飘落,仿佛在为她祝福。

“这是我应该做的。”唐文竹微笑着说道,“你的执念已经解开,接下来,你可以选择重新开始。”

幽璃点了点头,她擡手一挥,周围的桃花谷开始渐渐消散。“我会的。”她看着唐文竹,眼中闪过一丝不舍,“唐文竹,这本《泰煞谅事宗书》,现在物归原主。”她从怀中取出一本古朴的书卷,递给唐文竹。书卷封面是淡粉色的,上面刻着“泰煞谅事宗书”五个古朴的大字,字体中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桃花香气。

唐文竹接过书卷,入手温润,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书卷中的怨念已经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柔和的力量。“谢谢你,幽璃。”他郑重地说道,“我一定会好好保管这本书。”

幽璃微微一笑,她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如同雾气一般,渐渐消散在空气中。“保重,唐文竹。”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温柔,“希望你能早日集齐六本典籍,恢复幽冥秩序。”

看着幽璃消失的方向,唐文竹心中百感交集。他知道,幽璃已经得到了解脱,而他的旅程,还在继续。他将《泰煞谅事宗书》和刑狱令小心地收好,然後转身离开了亭子。

走出亭子,外面的雾气已经消散了大半,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地上,带来了一丝温暖。唐文竹深吸一口气,空气中不再有之前的血腥味,反而多了一丝淡淡的桃花香气。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伤口,虽然依旧疼痛,但已经不再流血。他从怀中取出草药,重新为伤口包扎好,然後便朝着山谷外走去。

离开江南阴狱後,唐文竹在附近的小镇上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他需要好好休息,恢复体力,为接下来的旅程做准备。客栈的房间很简陋,但很干净,窗外便是一片农田,农田里种着大片的油菜花,金黄色的花朵在阳光下格外耀眼。

唐文竹将《泰煞谅事宗书》放在桌上,轻轻翻开。书卷里面记载着泰煞谅事宗天宫的历史,还有幽璃作为鬼神的职责——原司罪孽审判,以“镜中审判”断世间罪孽,辨善恶,明是非。只是後来,幽冥阁篡改了典籍,放大了她的仇恨,才让她陷入了执念之中。

“系统,接下来的目的地是哪里?”唐文竹在心中问道。这些天来,他已经习惯了与系统交流,系统虽然冰冷,却总能在关键时刻给予他帮助。

“下一个目的地是明晨耐犯武城天宫,位于西北的无妄谷。”系统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依旧冰冷而机械,“那里的鬼神无妄,外表看似七八岁的孩童,实则背负着沉重的因果债。他的执念与因果循环有关,想要修复《无妄童谣》,解开他的执念,需要先帮他偿还一部分因果债。”

唐文竹点了点头,将书卷收好。他知道,接下来的旅程一定不会轻松,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他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开始运转三天血脉,吸收周围的天地灵气,修复受损的身体。

不知过了多久,唐文竹缓缓睁开眼睛,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夜景。月光洒在农田里,给油菜花镀上了一层银色的光芒,远处传来几声蛙鸣,

他摸了摸怀中的《泰煞谅事宗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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