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微微一动,逄志泽立刻像被惊醒的兽般弹起。熬得通红的眼睛里瞬间蓄满水光,颤抖的手悬在他脸上,却又怕触碰伤口似的不敢落下。“阿礼”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像被砂纸反复打磨过。裴司礼想说“我没事”,喉咙却干得发疼。逄志泽见状,赶紧扶他半坐起来,小心翼翼地用勺子舀起温水,指尖不经意擦过他干裂的唇。喂完水,逄志泽突然从口袋里掏出那支刻满“平安”的战术笔,笔身还沾着干涸的血迹。“你昏迷的这七天,我数了七千九百六十五道刻痕。”逄志泽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颤意。“比你在卧底时数的还多。”他顿了顿,喉结剧烈滚动,“阿礼,我不想再等了。”病房里安静得能听见窗外的风声。裴司礼看着对方泛红的耳尖,看着他眼底翻涌的炽热与忐忑,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暴雨夜,自己也是这样看着他的背影冲进手术室。“我害怕”逄志泽攥着他的手突然收紧。“害怕下次再见到你,又是满身伤痕,害怕那些没说出口的话,永远没机会说。”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得可怕,“我喜欢你,不是战友的喜欢,是想把所有温暖都给你的喜欢。”裴司礼感觉眼眶发热,牵动伤口微微发疼。他抬起没插着输液管的手,轻轻擦去逄志泽眼角的湿润。“其实我数到轮椅前的修罗场:天降警探vs竹马的致命温柔对决裴司礼出院时,已是三个月后。逄志泽来接裴司礼出院时,发现被苏锦捷足先登。逄志泽站在病房门口,握着病房把手的指节骤然发白。玻璃门内,苏锦正半跪在裴司礼轮椅前,指尖缠绕着轮椅扶手的皮革,修长手指轻轻捏着裴司礼的脚踝,动作熟稔地调试护膝松紧。晨光穿透苏锦捷栗色发丝,在裴司礼苍白的脸颊投下细碎光斑,两人姿态亲昵得仿佛天然嵌合的拼图。“脚踝还疼吗?”苏锦抬起头时,眼尾的泪痣随着笑意轻颤,他从帆布包里掏出个绒布袋子晃了晃,“特意从京都带的和果子,有你最爱的宇治抹茶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