逄志泽递过一杯热咖啡,看到他眼下的青黑比昨天更重。“要不我来试?王参谋是后勤的,密码可能和物资编码有关。”“试过了,1739(注:常见物资编码)不对。”裴司礼揉了揉眉心,突然想起什么,“等等,赵鹏供词里说,‘蝎子’总用‘旧规矩’接头——旧规矩,会不会是某个特定日期?”逄志泽心脏猛地一跳。“2022年6月17日!‘雨夜案’案发当天!”裴司礼迅速输入密码,硬盘“滴”的一声解锁了。里面只有一个视频文件,点开后是晃动的监控画面:陈强穿着便装,在军区后门将一个黑色箱子交给一个戴帽子的男人,男人转身时,左手腕的烧伤疤痕在路灯下格外明显。视频最后一帧,是男人上车时露出的车牌号——云a73917,正是赵鹏物流公司的一辆货车!“马上追踪这辆车!”裴司礼抓起外套,“陈强现在肯定和‘蝎子’在一起,他们可能要转移毒品!”逄志泽跟着他冲下楼,却在办公楼门口被裴司礼拦住。“你留下,整理陈强的所有资料,我带突击队去边境关卡。”“不行,我熟悉‘毒刺’的手法!”逄志泽抓住他的手臂,“裴司礼,让我一起去!”裴司礼看着他执拗的眼神,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点头。“上车,坐我旁边。”越野车在雨夜里疾驰,逄志泽看着裴司礼紧握方向盘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想起三个月前自己被审讯时,裴司礼也是这样开着车,连夜奔波收集证据。“裴司礼,”他突然开口,“如果……我是说如果,这次行动有危险……”“没有如果。”裴司礼打断他,视线始终盯着前方,“我们会一起回来,就像以前一样。”凌晨四点,边境关卡的雨幕中,云a73917货车正试图冲关。裴司礼的越野车猛地横在路中间,突击队队员瞬间包围了货车。车门打开,陈强举着枪冲下来,身后跟着一个戴帽子的男人——正是视频里的“蝎子”。“放下武器!”裴司礼举着枪,雨水顺着帽檐滴落,“陈强,你以为改了退役记录就能逍遥法外?”陈强眼神疯狂,枪口在裴司礼和逄志泽之间来回晃动。“是李正国答应我的!只要帮‘蝎子’运货,我就能拿到下辈子花不完的钱!”“蝎子”突然冷笑一声,摘下帽子。逄志泽看清他的脸时,瞳孔骤缩——竟然是三年前“雨夜案”的主犯之一,当时警方以为他已经死于火并!“逄大校,别来无恙啊?”“蝎子”舔了舔嘴唇,“当年要不是裴司礼坏我好事,我早该在境外享福了。”裴司礼眼神一凛,正要喊话,“蝎子”突然将枪口抵住陈强的太阳穴。“让开!不然我杀了他!”千钧一发之际,逄志泽注意到“蝎子”握枪的左手腕疤痕在颤抖——那是心理防线崩溃的征兆。他悄悄给裴司礼比了个手势,那是他们在地方缉毒大队时常用的暗号。“我吸引注意力,你找机会突击”。“蝎子,你跑不了的,”逄志泽向前一步,故意挡住裴司礼的视线,“李正国都已经落网了,你觉得你还能靠谁?”“少废话!”“蝎子”的枪口转向逄志泽,手指扣动扳机的瞬间,裴司礼从侧面飞身扑来,将逄志泽压在身下。枪声响起,子弹擦着裴司礼的肩章飞过,打在旁边的集装箱上。混乱中,突击队队员一拥而上,制服了“蝎子”和陈强,逄志泽推开裴司礼,看到他肩膀的军装被擦破,渗出鲜血。“你受伤了?!”“没事,擦破点皮。”裴司礼喘着气,伸手检查他有没有事,“吓到了?”逄志泽看着他肩章上的血迹,突然想起三个月前自己被停职时,裴司礼也是这样不顾安危地保护他。雨水混着不知是谁的血,滴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温热而沉重。天边泛起鱼肚白时,逄志泽和裴司礼才回到家属院。换下带血的军装,逄志泽看着裴司礼肩上的擦伤,拿着碘伏的手有些发抖。“都怪我,要不是我想吸引注意力……”“跟你没关系。”裴司礼按住他的手,“在战场上,保护战友是本能。”他顿了顿,眼神温柔下来。“更何况,你是我的战友,也是……”“也是你的爱人。”逄志泽接过话,替他贴好创可贴,“裴政委,以后不许再这么冒险了。”裴司礼低笑一声,拉过他的手放在唇边轻吻。“是,逄大校。”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衣柜里的两套军装上。逄志泽靠在裴司礼怀里,听着他平稳的心跳,突然觉得三个月前的停职、审讯室的灯光、那些绝望的日夜,都在这一刻有了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