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尔嘉的手上被泥土包裹着,靠近一点还带着一点泥土的芳香,甜丝丝的,却也是清爽的。
视线当中,那只惨兮兮的手不断放大,最後停在眼下的位置。
“你干什麽?”
“你怎麽哭了?”奥尔嘉的手将赢无忧脸上的泪水抹去,本意是想将她的脸擦干净,可惜不干净的手在碰上泛滥的泪水,这注定是一个悲剧。
哪怕赢无忧不照镜子,也能猜出自己如今的模样,想必已经花得不成样子了。
可惜她现在无心想这些,呆呆地问出那句话之後,听到‘哭’这个字眼,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确实有点湿润的感觉,低头一看,手上的泥土花得不像样。
若是往常,她肯定要拉着奥尔嘉再好好教育一番,好好盘问一番,这些年的礼仪与人类社交都白讲了吗?
可是赢无忧看着手中混着泥土的泪水,只见水滴一滴一滴地打在上面,泪如雨下,名副其实。
“你别管了。”赢无忧看着手心上短短的时间里就汇聚了一汪的泪水,撒开手,将它们全都漏下去,两只手粗暴地在脸上抹了抹,将多馀的水都抹干。
“你只要告诉我你在干什麽就好了。”明明只是眼泪在流淌,既没有鼻酸也没有哽咽,可是她此时的声音居然带着一丝哭腔。
奥尔嘉深深地看了一眼花脸猫,一边继续挖掘,一边回答道:“我感受到了与王相似的气息,于是在将她救出来。”
“我来帮你。”赢无忧没有犹豫,蹲下身,不知从哪拿出来一个耙子,就开始挖。虽然不如虫族的爪子,可是效率也算不错。
赢无忧一边挖,一边问道:“你感知到的那个气息,还活着吗?”
奥尔嘉的目光专注地看着手下的这片土地,随口回道:“不知道。”
赢无忧哦了一声,没再追问,也安静地看着手下的土地,里面会有什麽呢?会是一个新的同伴,还是一个逝去的尸体?
她的心情还是久久不能平静,只能使劲地动起来,最好将体力都耗尽,让自己将那些东西都抛之脑後最好。
虽然这种机械劳动并不能满足她的将体力耗尽的这种妄想。
但她还是在劳动中慢慢地静了下来,尽管心里依然翻江倒海,可已经不能再那样过分地影响她了。
两个土着回道阔别已久的故乡,正以他们自己的方式抒发着对于故乡的思念。
而另外一边,埃尔温与辛也是落在了两个不同的星球。
只是不同于完全与世隔绝的岁生春,他们所在的星系有些不同,至少在特意准备的联络物上,他们周围的星系至少有一个同伴存在。
而且,他们也没有远没有岁生春倒霉,都很顺利地被送到了星球表面。
出来混了这麽多年,大大小小的世界也都去过不少,科技位面自然也不例外,就好像是什麽标准流程一样,辛的第一反应也是寻找交通工具。
只是她对于人类聚居区的排斥让她选择了越过AI,直接偷。
尽管末日世界的AI大多数对于人类是没有敌意的,除非是那种世界本身的天灾就是机械的类型,但是由于智慧生命的稀少,大多数有所联系的AI在接收到管辖范围内人类的消息时,第一时间就会广而告之。
这正是过去一直被毁灭追杀的辛所害怕的,她已经习惯了那时躲避的生活,自然也没意识到如今引发追杀的两个小源头没在身边。
熟门熟路地从仓库偷了一艘飞船出来,相当熟练地啓动,虽然实力不行,但其实她的阅历也还算可以了。
活的时间不比人长,可质量与精彩程度绝不输人。
而另一边的埃尔温,才是那个真正没有生活经验的家夥。
就像在醍醐镇晕倒的情况一样,他向来是不愿意花费时间去研究其他世界的规则的,除了自己本源世界和神往已久的澄明的故乡,对于其他的世界他常常抱着随便吧,失败了也无所谓的心态。
在哪里失败,就在哪里躺着睡一觉。
这一句话,可以完美概括埃尔温的人生态度。
虽然本人并不承认,但认识他的人都认为这句话再贴切不过了。
如今自然也是一样,甚至可能更糟糕一点,衆所周知,被虫啃噬过会留下空洞。
而恰好,埃尔温落到的这一个星球极多山地,或者说,他落下来的位置正好在山地区域的中间。
本来还在努力地找路,想要找到其他人的埃尔温,在接二连三地掉下洞窟之後,因为昏暗的地底实在过于好睡,直接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