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该贪图美色,不该贿赂巡检司,私藏二皇子的小妾!”
他额头冷汗,滴落在金砖上,满脸悔恨交加。
“陛下,臣记得清清楚楚,那个小妾被臣家中的悍妇知道了,活活给打死了啊,怎麽会送到沈尚书家中呢?又怎麽会嫁给一个乳母的儿子为妻呢?”
他听闻沈尚书押着人,送去京畿衙门後,就心道不妙,私藏谋逆皇子的小妾,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当日新鲜劲还没过,妻子就强硬的要打死那个小妾,他忍痛割爱,无非是不想惹下是非而已,怎料,那个小妾居然还活着?
他睁大蠢钝的双眼,不解道,“陛下,你若是见过那个小妾就知道了,那真是天姿国色!不是臣故意私藏。。。实在是,实在是。。。那小妾。。。太勾人了。。。”
他似想起什麽,如应付悍妻一样,在庆帝面前保证道,“臣也不想的,二皇子的人,臣怎麽敢碰?实在是那小妾。。。那小妾。。。她勾引臣啊。。。”
庆帝沉默片刻,神色复杂的看着萧裕陵。
“你认识哭祭社的徐翁吗?你的令牌怎麽会在他家中?他的死与你有关吗?刺杀大理寺卿一事,是否是你主使的?”
萧裕陵点了点头,待意识到庆帝说的什麽刺杀,又慌忙摇了摇头。
“禀陛下,臣认识那个徐翁,是什麽社的首领,他过去挡了臣的路,又死不认错,臣当时刚好赌输了银子,就抽了他一顿解气,可是,臣没有打死他啊!”
他揉了揉双目,刺眼的金光让他睁不开眼。
“至于什麽大理寺卿。。。陛下。。。”
他连连喊冤,“臣向来与大理寺卿交好,过去臣家中有女侍报官,还是大理寺卿替臣摆平了此事。。。臣。。。臣感谢他还来不及,怎麽会刺杀他?”
他说完,庆帝目光黯了下来。
大理寺少卿裴中,也上前一步道,“陛下,此案看来还需要重新调查。”
他指了指萧裕陵,眼含厌恶,“据臣所知,嘉王萧裕陵的夫人萧王妃,向来暴虐无度,多番虐杀侍女,残害宠妾,南风倌里也多次报案,声称萧王妃善妒狭隘,戕杀许多嘉王爷宠信过的男妓。。。”
裴中语含悲切道,“陛下,萧王妃如此,可想而知,宋夫人小萧氏,作为她的小姑子,自幼又养在这个嫂嫂名下,又能贤良到哪里去?宋相府中尸骨一事,恐怕另有蹊跷。臣怀疑,此为宋夫人萧氏,陷害宋小郎君之举!”
萧裕陵宿醉未醒透,此时颅内昏沉,只觉畏惧,听到裴中一口一个萧王妃,又忆起出发前,身边亲信告诉他,无论圣上问起什麽,只一并推给王妃即可。。。
想到王妃向来凶悍善妒,管教他太严。
萧裕陵跪在地上,泣涕连连,不停喊冤道,“陛下,求陛下明鉴啊,就是萧王妃所为。。。就是萧氏所为,和臣无关啊。。。”
沈尚书擡眸看了一眼萧裕陵,只觉唏嘘。
萧家家主萧继先,一心扑在权术上,又老来得子,导致儿子萧裕陵,溺爱之下,长成了没用的蠢货。
萧夫人知道儿子纨绔,为她娶了母族家的表妹,就是为了管束住这个逆子,不要做出荒唐之事。。。
可夫妻二人,管来管去,管成仇。。。
想当初萧太後在世时,萧继先贵为当朝宰相,权柄通天。
庶弟萧继後和庶妹萧继芳,也跟着沾光,一门荣宠,是何等威风?
沈清介的父亲,娶了萧家小妹萧继芳。
萧沈两家,也是联姻,只是母亲萧继芳过世後,两家少了来往。
而萧宋两家捆绑更深,宋居珉的先夫人,是萧继後的嫡女萧锦绣。
先夫人去世後,萧继先有心维系和宋家的关系,将萧锦绣最小的妹妹萧锦兰,嫁于宋家做继室。
算起来,萧家向来是萧王妃管家,萧锦兰幼年丧母,是萧王妃这个堂嫂嫂给养大的。
如今,这个嫂嫂凶残暴虐,很难让人不怀疑,萧锦兰也是同样性情之人!
可朝中明眼人都知道,萧锦兰不过是萧家庶支的女儿,自幼寄居在伯父家里,哪里有通天的本领,能虐杀那麽多侍女呢?
这不过是宋相宋居珉,欺负妻子母族後继无人,栽赃嫁祸罢了!
李信业冷眼旁观,郭御史也乐见两家撕裂。
只有沈清介心里感慨着,宋居珉当真心狠。
幸而当初他的秋娘,没有嫁去宋家。
这麽再看李信业时,他作为老丈人,也越看越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