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第75章
◎轻易撩拨◎
李信业躬身写字时,屈肘抵着楠木桌案,半臂环圈着她。
他身上不是梦里的玄铁鳞甲,也不复惯常的武将劲装,而是宽大的朱紫鱼鳞袍。
长袍缓带轻裘,宽袖垂落案前。
他提笔饱蘸松烟墨时,织锦袖缘蹭过她的手背,衣摆金线绣的虎豹随动作起伏,如同活物般舔舐着她。
女娘缩了缩脖子。
“李信业,你。。。你作甚?”
他身上让她心神不宁的炙热气息,倾覆般的斜压下来,她甚至能听到他喉结滚动,重重碾轧她的後颈,翻搅她血液的声音。
李信业贴着她的耳边,语气平淡道,“秋娘觉得呢?”
他低头垂眸,衣襟绣银螭形暗纹,轻刮过她的耳垂,搅得鬓发青丝簌簌轻颤。
见女娘不说话,他撂下金兔毫笔,指关节抵在澄心堂纸上,镇纸微微移位,他的手不经意间,将她箍在狭小的空间里。
何年盯着他腕间青筋,手背上的凌乱箭痕,心脏恍若无数烛芯爆裂炸开,她的脉搏也跟着突突跳着。
“你。。。你别。。。有侍女。。。”
她开口说话,才发觉声音东倒西歪,努力咬住舌尖咽回颤音,却止不住耳後薄纱似的肌肤漫开红潮。
不怪她多想,实在是他在背後圈着她,这个动作太过亲密,乃至他的呼吸喷薄在她裸露的脖颈上,撩起一层火烧红云。。。
李信业忽而轻笑,笑声震得她半边脸颊发麻,後背云锦中衣泛起湿汗,连带脊骨都游着细密酥麻。
他慢条斯理卷起墨迹稍干的长卷,粗粝指腹若有似无刮过她的手腕。
“秋娘以笔为剑,以字为刃,确实比我的月隐刀更锋利,也难怪我如今。。。”
尾音消弭在骤热的吐息里,何年这才惊觉他左手拢在自己腰後,将缩向前的自己拉了回去,兽首鎏金带扣硌着她的腰窝。
就在何年整个人僵住时,他才悠悠吐出後半句,“难怪我如今。。。连月隐刀都提不起来。。。”
这便是对她方才,言辞无状的回击。
李信业说完,闲闲散散的捏着长卷,起身离开。
直抵肌肤令人颤栗的热息褪去後,何年凝滞的呼吸,才恢复如初。
她立马意识到,他刚刚在戏弄自己。
他是故意的。
他就是要看她笑话。
“李信业。。。”她抚着起伏的心口,“你。。。你。。。”
女娘脸上灼热的绯红,看不出是因为气愤,还是羞愤。
“我什麽?”李信业神色一本正经,“还是。。。秋娘希望我做什麽?白日宣淫吗?”
又是拿她的话噎她。
何年不敢置信的望着她。
昏黄光影顺着他眉骨流淌,那眉眼是北境风沙磨砺出的硬朗与英武。
这般混账的话,由他薄唇翕张间吐出,只叫人怀疑自己的耳朵。
而他确乎吐字清晰,一字一顿,每个字都让人心脏骤停,耳尖发烫。
何年掐了掐掌心,强撑道,“我希望你闭嘴!”
她只觉写字时轻快的心情,被他搅弄的窘迫难堪,沉脸瞪着他。
“你知道我刚刚是在编排谣言。。。是在做正事。。。”
她别过脸,不肯再理他。
李信业拈着画卷,却心情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