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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 第144章(第2页)

这个意外之变,着实出乎她的预料。

她想起宋檀官袍下那双执拗的手,曾经为她研过墨,如今却亲手处决了三皇子。

“我倒是小瞧了自己的分量。”何年唇角勉强牵起冷笑,眼底结着冰,“我这一死,反比活着有用。”

何年俯身去捡落地的银匙,李信业已先一步拾起。他垂着眼睫,用袖口内衬的软绸仔细拭过匙面,这才递还给她。

指尖相触的瞬间,何年扯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李信业,早知一具假尸就能让宋檀与北粱反目,当初何必费这些周折?”

李信业面色微顿,随即收拢掌心,将她的手连同银匙一起包裹住。

“秋娘莫要这麽想!宋檀癫狂,是因他困于执念;而你早已超脱,又何须为他的痴妄所动?秋娘的价值,从来不在别人的妄念里。”

帐外北风呼啸,卷着雪粒拍打在毡布上。李信业犹豫片刻,还是从袖中取出一方素帕,掀开时,里面竟是一缕染血青丝。

“承影剖开普荣达心口时发现的。”李信业用匕首挑开那缕发丝,暗红的血痂簌簌落下,“宋檀用金线将你的头发,缝在了普荣达的心脉上,这大约是为你报了血仇的意思。”

何年怔怔望着那缕青丝,指尖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鬓发。她想不出他何时得了她的头发。许是住在宫中时,那次他执意要为她梳发时,在纠缠间偷偷藏下的。

何年当然不会知道,那些宫墙内的日子,她用的每一把玉梳丶每一盒胭脂,都是他亲手挑选。梳妆台前散落的青丝,他命宫人用锦帕小心收集。而她离宫後,他更是日日都去她宫里,独自躺在她的床榻上,将脸埋进她枕过的软枕,疯狂寻找早已消散的气息。

那时,他只以为此次放手一搏,是为了斩断秋娘的羽翼,让她馀生都只能依附于他的庇护。他太了解这样的世家贵女,家族荣光永远重于儿女情长。却未曾料到,此去北境,他永远失去了她。

何年指尖掐进掌心,待那阵锐痛压过心头翻涌,才涩声问道,“王公既已还朝,庆帝没有拜他为相吗?怎会容得宋檀左右朝政?”

李信业屈指抵在案桌上,发出‘笃’的一声闷响。

“王公确实回朝了。此番南下赈灾,朝廷分文不出,是王丶沈两家自掏腰包才勉强成事。”他眼底闪过一丝冷意,“饶是如此,庆帝也屡屡称病避而不见,将拜相之事拖了月馀。後来虽迫于压力下诏,可庆帝稍有不称意,便以龙体违和为由罢朝。这分明是以怠政要挟群臣,可满朝文武却拿他没办法。”

“而他听信宋檀,纵容皇城司鹰犬横行,爪牙肆虐。差遣察子日夜盯梢朝臣,构陷罪名,逼得百官噤若寒蝉。王公纵使有经天纬地之才,自上任後,接手的尽是些积年顽疾。既要厘清北境军饷这笔糊涂账,又要根治漕运贪腐这毒瘤。。。。。。这一桩桩一件件天子交下的差事,分明是要耗尽王氏的元气。”

何年指尖骤然收紧,“我离京前,分明已将宋檀妄图用秘药。。。。。。操控庆帝之事告知父亲,这般致命的把柄,难道还不足以扳倒宋檀?”

李信业眸色一沉,“宋檀怕是早料到你已知情。不知使了什麽手段,竟让你那庶妹成了用药之人。。。。。。如今岳丈查到自家女儿头上,如何还敢轻举妄动?”

何年闻言一怔,她那庶妹向来文静内敛,素日里连话都不曾与宋檀多说几句。虽说姐妹不算亲近,但庶妹向来谨守本分,最是看重家族荣辱。这般性子的人,怎会突然与宋檀沆瀣一气,做出可能连累全族的糊涂事?

何年眼尾微挑,眼底闪过一丝锐光,“那郑淑妃处又如何说?最初分明是她为争宠用了此药。以宋檀的性子,岂会容两位宫妃都捏着这等把柄?”

“郑淑妃已殁,是中毒而亡。宋檀将此祸栽给庄妃,如今庄妃被囚冷宫。”他眼底闪过一丝寒芒,“林牧为保女儿性命,只得俯首听命。他举荐的新任枢密使,正是宋檀。”

李信业声音渐低,“这位新任枢密使,不日便要北上监军,名义上是督我攻打北粱之役。。。。。。”

何年眉心微蹙,“如此儿戏的任命,满朝文武竟无一人谏阻?王公与御史台,难道就这般坐视不理?”

李信业眸色微沉,“庆帝以密旨相托,令我倾尽全力攻打北粱,表面说是要成全我为亡妻雪恨。”他修长手指在密信上划过,“诏书中刻意避谈具体兵力与粮饷调度,朝中诸公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般滴水不漏的手段,我料必是宋檀的手笔。如今庆帝受制于他,动辄罢朝。。。。。。”

“至于郭御史。。。。。。”李信业眉宇间浮起一丝沉郁,“钦天监突然上奏,称其命格与圣躬相冲,妨害龙体,这才导致庆帝屡屡生病。这位三朝老臣便只能上书乞骸骨,黯然离京。”

“那周太後就坐视不理吗?”何年想不通,“以周庐的手段,总不至于毫无作为吧?”

“周氏与朝臣终究不同。”李信业语气平淡,“百官所求不过明君,而周庐这等洞若观火的人物,岂会看不穿宋檀的把戏?他之所以按兵不动,不过是要看着这对君臣,一个在癫狂中自取灭亡,一个在药石间耗尽寿数。”

何年久久凝视着案几上那封密信,目光沉沉。

这些日子以来,她昼夜不停地奔走于各个牧场,与北境的严寒争夺每一条可能消逝的生命。每日不过合眼两三个时辰,连喘息的间隙都没有,更无暇过问京城风云。此刻细听李信业道来,只觉得字字句句都透着蹊跷,眉间的沟壑越发深起来。

“庆帝要你如何出兵?”何年面上凝着化不开的忧色。

李信业道,“庆帝命我率十万铁骑直取临阙。限期三月,不得有误。”

何年猛地按住他的手腕,“这是宋檀的借刀杀人之计!临阙城建在鹰嘴崖上,三面绝壁,自古号称‘飞鸟难渡’。老牧民都说,那是天神用鞭子抽出来的裂缝。他这是要让你去送死。”

“我知道。”李信业闻言神色未变,只是伸手将她鬓边乱发别到耳後,“他们算计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恰合我意!”

他掌心的温度透过她耳际薄薄的肌肤渗进来,烫得人心尖发颤。

“明知是送死,还说什麽恰合心意。”何年一把拍开他的手,却在收手的瞬间被他反手扣住手心。

李信业不急不恼,只将另只手的小指探入碗底,蘸着残馀的奶粥在案几上勾画起来。乳白的汁液在木纹间蜿蜒,渐渐显出山脉轮廓。

“临阙天险不假,”他指尖停在某处突然下压,奶粥溅起细小的白点,“但若从雪棘谷借道,翻越苍狼山脊。。。。。。”他指腹陡然转向,拖出一道凌厉的弧线,”便能绕到鹰嘴崖背後。”

何年呼吸一滞,那条被北境牧民称为‘葬魂道’的天堑,世代无人敢越,此刻在他口中,竟成了直插北粱心口的利刃。

“他们想要我这条命,”李信业低笑出声,指尖在案几上画了个完整的包围圈,“我恰好也想要整个北粱。。。。。。”奶渍在晨光中泛着冷光,恰如他眼底闪动的锋芒。

何年忽然意识到,此刻的李信业,与平日里那个沉稳内敛的男人判若两人。

他谈论战事时,眉宇间那股锐气几乎要破开晨光,深邃的眼眸里燃着令人心惊的野望。指节叩击案几的力度,说话时微微前倾的肩背线条,乃至唇角那抹势在必得的弧度。。。。。。每一处细节都透着刀锋出鞘般的凌厉。

“李信业。。。。。。”她望着眼前这个男人,竟有些陌生。那个会为她试水温丶掖被角的敦厚郎君,现在周身都散发着铁血将领特有的压迫感。帐外透进的阳光描摹着他挺拔的轮廓,在毡毯上投下极具侵略性的阴影。

“这太凶险了。”她最终只是轻声道,“你容我再想想。”

李信业闻言并未立即应答,只是深深望进她的眼底,帐内一时静极。

他松开她的手,起身走到帐门处。修长的手指撩开皮帘,北境刺骨的寒风立刻卷着雪粒扑进来,吹得毡毯猎猎作响。

“秋娘看。”他背对着她,声音混在风里显得格外沉,“这雪原上生存艰难,所以狼群捕猎时,从来只盯着咽喉下口。”

转身时,身姿在空气中划出凌厉的弧度,“凶险?”他唇角勾起一抹近乎野性的笑,“我没有打过不凶险的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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