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吵嘴斗架一样,这个身份也是一做就做了十几年。
叶瑞歌没管沈黎鸢每次都贱嗖嗖的问候,但按复杂表盘定位出祝庭和时槿後得到的结果吓她一跳,差点从椅子上摔落下来。
罗盘的七个指针乱七八糟地扫过数以千计的字符扫了半天,才终于在几个呈漆红色的字纹上停住。叶瑞歌一瞬间头疼欲裂,刚刚用来投掷到罗盘上的小骰子散落一桌。
沈黎鸢那边见她半天没弄好,默默地扣了个问号,见叶瑞歌还没有回复时又火急火燎地打了个电话过去。
叶瑞歌脑袋痛得迷迷糊糊的,看也没看就接了。
下一秒她就看见沈黎鸢的身影出现在了自己身旁,金发男孩还穿着今天去宴会的白色礼服,突然出现在自己堆着乱糟糟的衣服的房间里很有冲击力。
她吓得脑袋都清醒了一瞬,她没力气地骂骂咧咧:“神经病啊你打实景通讯?”
沈黎鸢好像也有点尴尬,干巴巴笑了两声,眼神小心地瞟了瞟她房间的装饰,说:“按错了。你怎麽样?大小姐又在作什麽妖?”
他说的是明显状态不好的叶瑞歌和桌上乱糟糟的罗盘和骰子。
叶瑞歌揉着太阳xue,半白半黑的头发散落到和性格不太合的粉色睡衣上,她闷声道:“我只是想练个手,没想到反应那麽大……头疼死了,看见你更头疼了。”
说是这麽说,她却没有第一先挂断通讯。
沈黎鸢朝她走几步,伸出手好像是想替叶瑞歌揉揉头,但意识到自己只是个虚影时又放下了手。两人难得的好言好语时候,沈黎鸢蹲下来擡头看着靠着桌闭着眼的叶瑞歌道:“看见什麽了?”
叶瑞歌睁开眼看他,不得不承认说话正常时候的沈黎鸢很有一副可以蛊惑人心的翩翩少年样,但她清楚这样的躯壳里住着一个怎麽样的灵魂。
叶瑞歌沉默半晌,说:“你觉不觉得祝庭和时槿走得太近了?”
沈黎鸢的脑回路也是很清奇,他瞪大眼道:“你是喜欢上祝庭了还是喜欢上时槿了?”
叶瑞歌没好气地擡手呼过去却只穿过了沈黎鸢透明的身体,她无语道:“脑子没用可以捐了。”
沈黎鸢这会正在自己小洋楼的阳台上,头顶的星光烁烁蓝色的天幕很干净。他舍友本来是乔思圆乔恩方和祝庭,但鉴于祝庭几乎没有来住过所以他默认只有乔思圆和乔恩方。
他有模有样地想了想,对叶瑞歌说:“我早觉得了,我初步猜测是时槿救过祝庭的命,他从三年前的塔纳托斯回来就很不正常了。”
谁家好人天天住飞梭上啊,跟下一秒就要大战逃跑了一样。沈黎鸢在心里吐槽。
叶瑞歌很认真地又看了看罗盘上旁人看不懂的信息,然後说:“有什麽办法让他俩走远些吗?”
……
时槿钻进被窝里还没太反应过来今天发生的一切,她摸了摸嘴角,总觉得连那个吻的触觉都还在。
所以,这个吻是什麽意思,祝庭喜欢她的意思吗?她屡次闪过的奇怪的感伤情绪又是怎麽一回事,难不成是太激动了就会有的副作用?
叶瑞歌那些话又似乎还在耳边回旋,搅得她心里乱糟糟的。
——睡了吗?
——今天是什麽意思……
——为什麽要亲我?
——不知道为什麽,你後面说那句话的时候我有点难过。我们是不是有什麽我忘记了的事情?
——所以……是你喜欢我的意思吗。
——我还挺喜欢你的其实。祝庭。
她在天穹联络人里祝庭那一栏反反复复打了又删了几次信息,都没有发出去。下一秒聊天栏的对方先发了消息过来,她吓一跳以为是自己把最後条消息发出去了。
祝庭的消息简短但在她看来莫名比之前有人味很多:“睡了吗?”
时槿回他:“还没有,怎麽啦?”
“没怎麽,明早给你带吃的。”祝庭发过来条消息说。
早餐?时槿不太想象得到祝庭这种天天吃袋营养剂就好了的人会给她带什麽吃的,来邀请她一起共进营养剂吗。
想想还觉得有些好笑。
旋即她又想起来祝庭的课表,问:“你明天不是没有课吗?”
她是上早八点的课,祝庭的课表里明天一整天可都是空白的。
“嗯,我习惯早起。”祝庭很快地回道。
时槿的心又有点要重回傍晚那会的屋子里跳动的趋势。
紧接着祝庭又发了句结束聊天的话过来:“明早你楼下见。早点睡。”
时槿压不住上扬的嘴角,脑海里那些乱糟糟的心绪都被祝庭几句话心有灵犀般地安抚好了,她回了句晚安後钻进了被窝。
就算是会破灭的泡泡,也让她当成个梦做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