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堇禾随即掐诀,转头看向裴因,用仅有她们二人能听见的密语说。
“有人暗中窥视我们。”
“你这是作甚?”徐青屏责怪温堇禾,高声喊道,“为何不抓它,你不要堂分,我还要呢!”
说罢便跟着栗鼠进了丛林。
“这夯货!”
温堇禾啐骂一声,二人紧追了上去。
林中毒虫成群,荆棘丛生,可始终不见一个精怪,仿若凭空消失了般。
越往深处走天色越发阴暗,无端阴风穿过重重树叶的缝隙,像是恶鬼哭嚎。
徐青屏陡然停了下来,环顾四周不见栗鼠的影子,只有树影憧憧。
蓦地,地面犹如青筋凸起,四周树木骤然移动起来,不出一息便将三人团团围住。
温堇禾与裴因瞬即背靠一起,戒备地望向四周。
树木愈渐逼近,枝条像是生了刺,张牙舞爪朝他们袭来。
温堇禾随即画符,一道防御咒包裹住三人,暂时抵挡妖物的攻击。
见自己成了妖怪的囊中物,徐青屏顿时两股战战,嚎叫着要回家。
“闭嘴!”温堇禾大声呵斥,“再叫把你扔出去喂妖。”
徐青屏自知温堇禾真能干出此事,便悻悻低下头,闭口不言。
“阿禾,可有突破之法?”
裴因抽出短剑斩断不断逼近的尖刺,给温堇禾留出喘息的时间。
温堇禾不敢耽误一刻,她掏出罗盘,试图找寻妖物真身的踪迹。
“你这都是从哪捡的破烂?”徐青屏忍不住插嘴。
罗盘像是失了灵,指针疯了似的不断晃动,无法确切指出真身之所。
她重新审视四周,树林愈发贴近,稍有不慎就会刺破他们的身体。
虬结的树皮不断翻涌,恍若皮下藏着千万条蛩蛇,不断攀延的藤蔓蜷曲缠绕,将他们层层包裹不留一丝缝隙。
温堇禾心下一动,抢过徐青屏手中的长剑,朝藤蔓狠狠一刺。
果然不出所料,风的尖啸声穿过整片树林,藤蔓上渗出汩汩绿色汁水。
它们像是吃了痛,不断後退,直至风平浪静。
三人终于有了喘息的空挡,徐青屏喘着粗气瘫软在地,裴因收起剑,心中生疑。
“这妖好生奇怪,并不像演练场中的低阶精怪。”
“或许整片林子都是活物。”
温堇禾抻开袖袍擦了擦罗盘,眸光深邃,喃喃而道。
“那我们岂不是在妖怪腹中,犹如瓮中之鼈?”裴因蹙眉。
温堇禾点头:“可以这麽说。”
听闻此话,徐青屏陡然瞪大双眼,浑身抑不住颤抖,後背生出的冷汗已蜿蜒成河。
他一把夺过长剑,转身就跑,却被温堇禾提着後领拉了回来。
“眼下乱跑就是送死。这妖的妖力很强,并非靳方夷所说的普通试炼。”温堇禾说,“若不小心恐怕真就有去无回。”
她忍不住蹙眉,忽而想到那只奇怪的栗鼠。
这只是崇玄馆一次普通演练,为何要将他们困于此处?
靳方夷究竟想做什麽?
“走吧,看看这妖的老巢在哪儿?”
温堇禾朝裴因摊开手,无奈瘪嘴。
她决定随遇而安,既然入了这圈套,那只能遇妖杀妖,见鬼杀鬼喽。
徐青屏吓得抖若筛糠,瘫坐于地快要哭出来,却还是紧跟上他们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