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顾淮睁开眼睛强撑着爬起,“糖糖,这麽多年,我殷顾淮初心不改,军中的师父说,护着在锦绣山河的同时,我也护着在锦绣山河中的你,每次一想到你在丞相府中开开心心的,偶尔打个人让丞相收拾残局,我就觉得,这一切值得,很值得的。”
“糖糖,不忘初心,方得始终,这是师父交给我的第一句话,也是最後一句话,我一直记得的。”
苏清棠上前抱住殷顾淮:“傻子。”
“那你不要哭,不喜欢我我再努力,不要哭,眼泪是珍珠……”殷顾淮估计是真的被消耗得差不多了,说着说着便睡过去了。
苏清棠把他平稳放好,走出山洞准备换水就看见地上的药瓶,药瓶一边还放着一根翎羽和……发带,走近後空中浮现“药”这个字眼。
她大概知道是谁了。
进去把药喂给殷顾淮之後便坐在身边守着,时刻注意他的体温,不得不说,妖怪对妖怪还是了解的,这才多久殷顾淮的体温就降下去了。
——
殷顾淮醒来的时候没有看见人,身边还是熄灭的火堆,看了眼周围的环境和自己身上穿的衣服,脑中想起自己昨晚的证心之言。
那麽小就有那麽可怕的心思,是个正常人都要跑了吧,自己最近是不是要离开应月城,不然,早晚要喝上喜酒。
一边想着一边施法给自己换衣服,慢慢走出山洞就看见叼着果子回来的苏清棠:“你醒了?”
“嗯。”
“那过来吃点吧,”苏清棠把果子放在地上,自认为贴心地用一块布垫着,“我只能找到这个了。”
谁知道你把我带到哪里来了。
殷顾淮蹲下去拿起一个果子咬了一口,还行,不酸:“等等我送你回去,顺便和丞相道歉。”
是昨夜发烧把他脑子烧坏了?
“和我爹道歉?”
“嗯,带走他女儿,一夜未归,我也该道歉。”
殷顾淮情绪不高,变回原先那死人脸的模样,好像昨晚那个哭得不能自已的人不是自己一般。
苏清棠啃完手上的果子:“好啊,你怎麽和我爹道歉,我昨天是相看的,结果你把我从半路带走,还顺便轻薄我!”
拉开领口的衣服就看见那未消退的痕迹,殷顾淮立刻扭头脑海中浮现昨天在树边的场景。
“怎麽解释?这可不是几句话就可以解决的,”苏清棠拿出犯罪证据,装什麽不在意?今天要不把你这个假面摘下来她就对不起自己昨晚一夜没睡。
“我可以接受丞相任何指责。”
“那我的损失呢?我名声,还有我未来夫君,被你这个应月城太子带走,你让我怎麽办?”
“李长庚不是良人。”
“你说不是就不是,他对我可好了,还有猫,哪里不是好人了?”
“他……他喜欢皇姐,很多年了,可惜是个书生。”殷顾淮别过脸说出原因。
“呵,那齐如恒……”他有梧桐心火。
“砚池……”他也会武功。
“你说是就是啊,凭借自己的想法污蔑别人?”苏清棠猛地回神,差点被他带着走了,“我还说你喜欢我,不愿意让我相看呢?”
殷顾淮回头:“是,我喜欢你,可是你信吗?”
“……”
“我昨晚说了那麽多,你现在还是这个态度,那不就证明没有相信吗?既然没有相信那为什麽还要拿出来说呢?”
苏清棠难以置信看着面前再次流泪的殷顾淮,不是,他现在没有发烧了吧?
那为什麽?
面子不要了?
也不装了?
现在自己应该说什麽?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肮脏?小小年纪,明明你还是襁褓中的婴儿,我就看上你了。”
“甚至在不懂爱,字都不认识几个的时候心中就生出欲念,想要把你带回东宫冰湖,我的东宫冰湖之中还有为你准备的房间。”
苏清棠想起自己推开的那扇门,里面大多都是符合自己心意的东西,是他准备的?
“如果你觉得这些很碍眼的话,给我几天,我需要缓一缓,放心,你要是真的喜欢李长庚的话,我……可以喝你们的喜酒。”
殷顾淮说完连果子都没吃,站起来道:“走吧,我送你回去,先去李家道歉,然後再去丞相府,你爹下手肯定会重一些,我需要准备准备。”
苏清棠看着三言两语哄好自己的殷顾淮:他之前就是这样吗?
他这麽大度曦德帝陛下知道吗?
喜酒也留下来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