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孝瓘腆着脸蹭了过去,“好香,给我尝尝”“不给,孝敬师傅的”郑子歆将酒坛往外挪了挪,避开她灼热的视线。“哎,怎么这么小气呢,我都答应给你买金丝酥卷了”高孝瓘不依,硬要尝尝鲜,眸光一转,计上心头。“子歆,那天师傅跟我说……”她故意压低了声音。“什么?”趁着她走神的功夫,那人长臂一伸,便将那酒坛从她手中滑了出来,唇角扬起得意的笑意。“哈哈,是我的啦!”郑子歆无奈又气愤,知道追又追不上打也打不过便也放弃了,听着她的欢声笑语和她插科打诨,心里到底是松快了些,没那么沉重。酒是陈年佳酿,菜是拿手好菜,一桌人喝酒行令不亦乐乎,因着她还大病未愈好几次轮到她行令饮酒都被高孝瓘劈手夺了过来一饮而尽,三番五次下来陆英白芷就有些起哄了,君迁子但笑不语,茯苓的脸色倒是有些古怪。“喝呀国公爷,怎么不喝了?”一连饮了数杯的她显然有些飘飘然,筷子夹了数下菜都没夹中,还碰倒了一杯酒,嘴里仍是倔强的。“喝……”“慢着,这酒不烈,不碍事的”郑子歆将人拉住了,从她手里夺过酒盏,就着她刚刚抿过的地方一饮而尽,辛辣夹杂着芬芳入喉滚烫入腹,她脸上登时就起了热意。醉眼朦胧里高孝瓘瞥过去就是伊人桃花面,眼里添了几许迷离恍惚,又伸出丁香小舌舔了舔唇上残留的滋味。她忽然很想吃水蜜桃,狠狠地咬上一大口,感受饱满的汁液溢满口腔的甜蜜,应该……会很好吃。在将郑子歆送回房间后,本应该醉的不省人事的人却格外清醒,而不过饮了几盏薄酒的人却沉沉入睡,高孝瓘凝视了片刻她熟睡的容颜,起身替她掖好被角,轻轻阖上了房门。月下早已有人在等候,她快步迈了过去。“大师”君迁子点了点头,还是那副不修边幅的道袍打扮,只不过手里多了把长剑。“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江湖之大,有缘再会”亲密醒过来已经在回程的马车上了, 她能昏睡这么久显然那酒里是加了些东西的, 所有人都在瞒着她,包括高孝瓘,她心里没由来一阵恼怒, 又有莫名其妙的失落与委屈。茯苓白芷也就算了,为什么连她也……郑子歆闭了闭目, 压下翻滚的思绪,再睁开的时候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清。那些大道理她都懂, 也不是没有经历过生离死别, 可偏偏近来老是被一些事或人牵动了心绪,难道是因为这具身体才十九岁, 所以也添了少年人伤春悲秋的心思?郑子歆唇角扯出一个冷笑,轻呵了一声,恰好茯苓轻轻敲了敲车壁进来。“夫人,醒了么,该喝药了”“好, 放那吧”郑子歆轻轻点了点头,示意她放下, 茯苓有些欲言又止,见她还不走,郑子歆反问道。“让你查的事办的怎么样了?”“回夫人, 那个叫艳芳的小女孩国公爷本来安排在一家当铺做个端茶递水的丫鬟,后来勾搭上了东家被主母发配了出去,如今已沦落到春香阁了”春香阁那是什么地方, 豫章有名的英雄冢销金窟,若是能在一群环肥燕瘦的女人里脱颖而出,日进斗金也不是个难事儿,倒真是找了个好去处啊。郑子歆有些感叹,缓缓道:“此事就别告诉国公爷了,免得她好心当做驴肝肺”喝了药之后又昏昏沉沉过去,再加上舟车劳顿,不困也被颠簸出了几分睡意,直到马车突然一个剧烈颠簸,手腕撞到了车厢上,疼的她轻嘶了一声,揉着手腕悠悠转醒。“子歆,没事吧?”高孝瓘掀了轿帘进来,捧了她的手腕细瞧,低声道。“没事”郑子歆抽回手,“怎么了?”听着外面像是下雨了,雨滴砸在车厢上噼里啪啦的。“本来只是下雨还没什么,夜里突然起了风,看来是没法走了,咱们得下车找个地方避一避”高孝瓘将人扶起来,又为她披了件大氅,将人从头到脚裹的严严实实才放心。“能走么,不能我……”“哪就那么娇贵了”郑子歆微微别过脸,冷声道。“好,那我扶着你”她一手撑开了油纸伞为她遮风挡雨,一手扶着人小心翼翼地下了车辕,白芷已等候多时了,手里也拎着一件大氅,见她肩上已有了转身想给茯苓披上被人又塞了回去套在她身上,不由得有些无奈,唇角却浮起了一丝甜蜜的笑意。“夫人,陆英刚去前面探了路,有个破庙可供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