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没事……好好照顾你家主子”邺城入了秋便一天比一天凉, 此刻长街上也没什么行人,只有屋檐下悬挂着的灯笼忽明忽暗,秋风卷起落叶飞舞, 平添了几抹萧索的意味,偶尔有三两个醉汉步履蹒跚地走过去,这是这座城池最堕落醉生梦死的一面。高孝瓘呆立了半晌不知道该去哪, 今夜也无心练武读书,心里乱糟糟的,似乎想明白了一些事,又似乎更糊涂了,她抬眸望去夜空漆黑如墨,繁星点缀其中,远处一处阁楼灯火通明,金碧辉煌,倒是交相辉映,她想了想还是抬脚迈了过去。“嗝……要说这找女人啊……还是花满楼的姑娘好……胸大腰细活儿好还体贴人……家里那些个动不动就下跪磕头的,无趣的紧!四哥你说是不是?”高延宗打了个酒嗝,怀里搂着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还将手放上了她的肩头。高孝瓘一把扒拉开来,依她看这些风尘女子连子歆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不,拿来比较都是亵渎了她,延宗自小长在皇宫也学了这许多纨绔习气,她不由得皱了皱眉,想训斥两句,完全忘了是谁把人家约出来喝酒的。“行军打仗我不行……可这对付女人啊……恐怕四哥还得跟我学一学……那个柳大人家的庶女也是明艳动人……四哥……四哥好大的艳福”听到对付女人四个字她眸子顿时一亮,训斥的话改成了,“哦?你有经验?”“那……那当然……别……别看五弟我府中只有一个侧妃,这京城的花街柳巷早就玩了个遍,就……就连前段日子那个有名的卖艺不卖身的何姑娘……不……不也……”说到此他嘿嘿一笑,似乎还在回忆那销魂蚀骨的滋味,“那容貌……那身段……”“哎呀,爷好坏哦,搂着妾身不够,还想着别的女人!”惹的怀中花魁娇嗔了一句表达不满,高延宗低头就亲了一口,虽然放浪不羁但自有一股潇洒意气在,前提是……长的好看才行,不好看就是猥琐男了。啧啧啧……高孝瓘暗自啧舌,却来了几分兴致,看来这小子是真有几下子,“得了,你的风流韵事我就不听了,你只告诉我,怎样知道一个女子喜不喜欢你?”“这还不简单!”高延宗哈哈大笑,就着怀中女子的手又饮下一杯酒,“大凡女子无论再如何矜持大度,心里总还是会妒忌的,你先对其示好让她离不开你再忽远忽近让其对你牵肠挂肚,日子久了她自然就按捺不住来寻你了,这一招欲擒故纵可谓是屡试不爽”好像有点道理……不过放在子歆身上估计是行不通的,高孝瓘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又道:“那若是行不通呢?”“嗝……若是这还试探不出来心意……就只有……只有……”他脸上的笑意有些暧昧,冲着高孝瓘勾了勾手,示意她附耳过来。“故弄玄虚,直接说不行吗?!”她嘀咕着,却仍然凑了过去,却在下一秒脸色涨的通红。“这……这能行么?”“行不行四哥试试不就知道了,凭着四哥的身份容貌若说要找女人整个京城的小姐们还不趋之若鹜,究竟哪家的姑娘值得四哥费这么大心思”这人看着醉的一塌糊涂,实际却敏感的很嘛,高孝瓘打了个哈哈含糊过去,“来来来,不想那么多,喝酒喝酒,不醉不归!”“禀告陛下,河南蝗灾颗粒无收,饿殍遍野,百姓怨声载道,长此以往下去恐怕会引起□□啊!”朝堂之上宰相杨愔言之凿凿,句句诛心,字字泣血。高洋冷笑了一声,“付大人你作何解释啊?赈灾款不都发放下去了么怎么还会饿殍遍野!”高洋近些年来喜怒不定,又酗酒暴虐,朝堂之上了就置了一口大锅,砍头用的铡刀,金銮殿上经常上演血溅五步的戏码,是以朝臣莫不胆战心惊,被点到名的付大人正是此次赈灾的主使,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止不住地磕头,因为恐惧连一句完整的话都吐不出来。“臣……臣……”高洋可没有那么好的耐心听他把话说完,揉了揉眉头有些烦躁地道:“来人,拖下去斩了”仿佛这对他来说是极为寻常的一件事,连高孝瓘都皱了皱眉,想说什么的时候,身后的高延宗轻轻拉了拉她的衣摆,冲她摇了摇头。下了朝之后,她愤愤不平地走在前面,身后跟着几位朝臣,宰相杨愔也在其中,年近半百自然跟不上她的步伐,因此气喘吁吁,憋着一口气把话说完了。“并非是我等见死不救,都是一起共事的同僚,谁能狠的下这个心呢!陛下的样子王爷也见了,气头上什么话也听不进去,若是再连累了旁人那可就是得不偿失,况且据老臣所知付大人也并非两袖清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