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地上的脚印应该还未被踩踏。
“你没想过他会是穿着鞋套进来的?”沈司尘找遍了也没有发现任何一个脚印。
周梁轻边找边答:“看来沈哥哥是忘了我的工作了,别的我不熟悉,脚套踩出来的印子我最熟悉。”
“我甚至还能分辨出是何种材质呢。”
沈司尘内心:那看来确实是个老法医了。
说着说着她便在玻璃门外的一个位置上找到了些许泥土印记。
泥土印记的轮廓十分混乱,完全看不出是一个鞋子的样子,看来行凶人确实有穿脚套。
他不仅穿了,还知道警察要查,还特意弄乱了。
“这个脚套,有点意思。”周梁轻蹲下来开始细细研究起来。
裴涛带人先进行拍照,他看到周梁轻认真专注的样子也没有打扰,反倒是对沈司尘刚才的解释起了点疑心,但他没表露。
周梁轻就这麽旁若无人地开始隔空画线,十根手指拿来做比对都怕不够用了。
五分钟时间,她就站起来说出了结论。
“脚印的大小无法确定,但我可以肯定,这人是医生。”她笃定地说道。
“医生?”裴涛不理解。
“你看这个泥土印的凌乱程度,行凶人一定是将脚套摘下後按伤口的分割线胡乱摆了一下,但他本人应该是强迫症极其严重的,所以哪怕是胡乱摆,也构成了顺序。”
再定睛一看,凌乱的泥土印记确实像是一个不规则的大圆含着一个逆时针的小圆。
左右两边的轮廓几乎出发点在同一个位置,像是闹钟里的七点十五分。
“即便有顺序,那怎麽能确定他是医生呢?”
这时周梁轻还想继续输出脑子里的专业词汇,沈司尘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不知道她有没有理解他的意思,她倒是停顿了一下。
安静的氛围两秒後打破。
“像一般人去医院做手术的话,医生都是需要戴口罩以及手套的,但是他基本用不到脚套,只有进入案发现场的这些搜证人员用到的时候才比较多。”
“但是如果是搜证类人员行凶的话,他会知道如何清理脚套的痕迹,根本连泥土印都不会留下。”
“而医生就不一样了,他们习惯将用过的一次性物品清除後再对用过这些物品的部位进行消毒,消毒後便不会再捡起来了。”
裴涛试图理解,“你的意思是泥土印里有消毒水的味道?”
周梁轻点点头,“不仅如此,这泥土印是在脚套摘下後出现的,他应该也把这脚套扔在附近了。”
“按伤口的分割线是什麽意思?”
“每个医生主刀的开口处不同,缝合技术也不同,这个泥土印分割的拨乱数连成一条线就像是医生做手术的缝合线,尺寸恰好。”
外行人自是看不出来,只有同样专业的人才能看出来这其中的奥秘。
裴涛是自叹不如,“想不到周小姐,对手术领域的事情如此了解。”
她的脑子还是在线的,“也就书看多了那麽一点点,查案还是得裴警官你来。”
虽然她的内心已经疯狂在咆哮,警察都离我远一点啊!
沈司尘和何仲在一旁看着,已经靠暗语交流了很久了。
“这个记忆体的职业,确实对破案很有帮助。”多了个帮手其实何仲还是觉得挺不错的。
“可她不是梁轻,而且她不可控。”沈司尘对记忆体的担忧还在继续。
她实在是太聪明了,而且看着也比较狡猾,如果不是因为信任何仲,她说出的话分分钟能把这盘局给搅乱。
不过一会儿,裴涛的下属们便顺着楼道的垃圾箱找到了丢失的脚套。
那脚套上确实也有一点消毒水的味道。
“他居然就这麽轻易地把脚套丢在了附近?完全不做任何掩饰?”裴涛不可置信。
周梁轻盯着那个残缺的脚套,像是被人撕裂了一角。
如果不是发现脚套的线索,根本都看不出来这还是个脚套了。
但看着裴涛那副样子,她也不想再多说什麽,生怕他再问东问西。
对蒋菲菲的尸首已经用肉眼看了个大概,她快速跑回何仲的身边。
“我还有点发现,但是我不能告诉裴警官,你们俩能替我保密吗?”
“好啊。”何仲一口应下,也代替沈司尘顺便答应了。
一连发生两起命案,饶是公安局的人再想遮掩,也无法堵住悠悠衆口。
前不久萧笙的案子也还没解决,此刻的宁城已经陷入极大的安全恐慌中。
周梁轻和沈司尘作为出现在蒋菲菲案发现场的当事人,也暂时被监视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