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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54 就当是为了孩子吧（第1页）

第57章54就当是为了孩子吧

如果可以选择对战模式，夏暮舟宁愿祁季和自己吵一架。

做出这副仿佛被抛弃的可怜模样算什麽意思？自己又没说不干，就算真的撂挑子走人，後面有一百个编辑等着接手，有名有姓的出版方都恨不得吻上来。至于床伴，如果祁季有类似心思，也不可能缺吧？

看见对方的眼神，他发不起来火，胸中积压的情绪无处排解。

“没有啊，这话从何说起，”夏暮舟语气轻松，尽量让自己显得毫不在意，“我今年的绩效还得指望你呢，为什麽要和钱过不去？”

“对不起。”祁季说。

夏暮舟微微怔住。祁季今天第二次对自己说这句话，情境和指的事却全然不同。

“我那天只是说出我的观察和判断——”祁季顿了一下，硬生生把咳嗽憋回喉咙，“或许不准确，也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我和你道歉。”

之前打过无数遍腹稿，开口时组织语言却变得格外艰难，想要倾诉的情感仿佛被过滤器筛掉，只馀下干巴巴的，词不达意的字句。

祁季思考了很久，至今也没办法完全理解夏暮舟那晚生气的原因。如果对象是别人，他多半会冷处理，不耗费心神。理智上他不认为自己的判断出错，但情感上从未有过类似的慌张，怕这段关系戛然而止，再无挽回的馀地。

他说完了，静默地望着对方，像是等待某种审判。

夏暮舟心里那个填满各种情绪的气球忽然漏了气。他把洗好的碗搁到一边，“算了……没关系，我那天话说得也有点重。”

两个人坐在客厅沙发里，中间隔着段不近不远的距离。蓝胖子躺在猫爬架的太空舱里打盹，吐司仿佛终于确定夏暮舟回来的事实，心情很好地跑上跑下。

“我现在还是你的责编，”夏暮舟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你慢慢写吧，状态不好就调整一下，相关工作我都会配合，你需要采访我也会陪你去。”

想了想又说：“但最好在年底之前出版，还能参选这一届的明镜奖，不然又要等很久了。”

明镜奖是针对非虚构文学的一个重量级奖项，旨在“以文为镜，照见现实”，每两年评选一次，鼓励创作者把目光投向真实的世界。

祁季摇头，“我不在乎这个。”

对方不是自傲，而是真的不看重这些奖项，夏暮舟心下遗憾，但也知道祁季这个人有些固执在身上，“那随便你吧，你决定就好。”

沉默半晌，祁季问：“这本书出版之後，你还会做我的责编吗？”

“我可能和你想象的不一样，也不会变成你期待的那种人，下一本书，你还是去找其他的编辑合作吧。”

自己的语气出奇平静，令夏暮舟觉得陌生。

他继续，“而且我觉得我们性格不太合得来，还是不要住在一起了。我不喜欢被推着做事，也不喜欢别人过多干涉我的生活方式。我知道你是好意，我那天情绪确实有点激动，其实也没想责怪你，只是我们的节奏不一样，没必要搞得大家都不愉快。”

一口气说完，怕自己中途动摇。脑子里两个小人在打架：理性小人说早该这样，编辑和作者应该止步于工作，不能走得太近；感性小人说你不是喜欢他吗，不问清楚真的甘心？

夏暮舟高估了自己，他没办法如起初想象中那般潇洒，可以随心所欲只和祁季上床，不谈其他。他觉得祁季对自己多少也是有好感的，只是到哪种程度，打算如何发展，他无从得知，现在看来也不重要了。

他这段时间太累，大脑CPU过载，不想再花费精力去处理感情的千头万绪。

祁季幽深眼眸里情绪翻涌，似乎想说什麽，一开口又猛烈咳起来。

“我去给你倒杯水，”夏暮舟站起身，“我今晚在书房睡，顺便收拾一下我的东西，可以吧？你如果有什麽需要就喊我。”

喝过水，没再交谈，两人像从前那样轮流去洗漱。

洗漱台上的两支电动牙刷和情侣杯依旧挨在一起，仿佛什麽都没变过。夏暮舟出了会儿神，拿过自己那只牙刷，按了下开关，居然电量还是满的。

他再出来的时候，祁季已经回卧室了。客厅里的落地灯亮着，柔光勾勒两只猫的轮廓，它们挤在一个太空舱里，把有限空间填得满满当当，贴着彼此睡得正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