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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周日，连着阴了几日的天气，终于降下场暴雨。

住校的束娇回家去讨换洗衣服。若不是实在没有衣服穿，她绝对不会踏进那扇门，湿衣服她能接受，但有异味的衣服她同桌没法接受。

她特意请假挑了个下午，三四点这样，那个人不会在家，他要麽喝了点酒出去找人下棋，要麽出去跑车。

她在楼下等了会儿，又去车棚看了下，确定车子不在家，才匆匆跑上楼。

妹妹小双在楼道里玩石子，瞧见她高兴坏了，又指了指房门压低声音说：“爸爸在家睡着了，你别来。”

束娇拉着妹妹回到楼下，仔细检查一番，确定身上没有新增的伤口才放心。

“他最近没打你吗？”

“没有。奶奶说爸爸又谈恋爱了，心情好，心情好就不会打我。姐姐，谈恋爱是什麽意思？”

束娇摇摇头，问：“妈妈呢？”

小双指了指楼上说：“在家陪爸爸睡觉，说等睡好了给我去买鸡蛋糕吃。姐姐，你吃过鸡蛋糕吗？”

小双说着，终于闻见束娇身上的异味，掩着鼻子道：“姐姐，你怎麽臭了？你比奶奶还臭！”

束娇红了脸，让小双上去看看，若是母亲醒来，请她帮忙拿几件衣服下来，她实在没有衣服换了。

“要是实在找不到我的，拿几件奶奶不穿的旧衣服也行。”

束娇叮嘱小双，一定只告诉母亲，小双点头应下跑着上楼，她在楼下等了会儿，迟不迟不见小双下来，跑到院中樟树下擡头往上看。

那扇半敞开的窗户，母亲双手被吊在半空中，裸露在外的身体上一道道鲜红的鞭痕。

似是心有所感，母亲睁开眼睛。

湿漉漉的头发挂在额前，挡住她难堪的眼神，她张了张嘴，示意束娇。

“走啊，别回来，快走。”

束娇转身就跑，她跑到巷口，撑着墙壁忍不住大口喘息。

雨水淋湿她的衣裳，风在的五脏六腑中咆哮。

在巷口那家小卖部，束娇打了报警电话，她没说对方身份，也没说自己身份。

她说，杀人了。

这一次，人来得很快，一辆车子停在巷口，听小卖部的老板说是个小丫头报的警。

他们叹息着约莫猜出是哪家。

下车抽了根烟，慢悠悠地往里面走，到了楼下擡头扫了两眼，确定完事後才小声嘀咕着往楼上去。

王胜这边刚完事，提着裤子心满意足往外走，一擡头碰见几个官差吓得一哆嗦，忙往後想退回去关门。

“王胜，出来！”

排头那个出声喊住王胜，王胜这才明白是奔着自己来的，堵着门道：“有什麽事？”

门被推开，但外面的人没有进去，只站在门口说话。

“有人报警说你杀人，你又打老婆了？”

王胜一愣，反口道：“我没杀人！我老婆不听话，揍几下教训教训有什麽关系。谁不打老婆，还有，谁报的警，出来！”

“一个小丫头。”

那人说完，拍着王胜肩膀道：“最近别乱来，上头要下来检查，你让我难做，我也不会让你好过。动静小点，这次是我来，换作别人，这门一旦进了，少说你也要进去蹲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