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迟迟没有回应,就在竹心打算再问问时,沙哑的声音从里头响起。
“进来吧。”
竹心只看了一眼坐在凳子上的温青,便匆忙低下头。
温青面无表情,手自然地垂落在身侧,血珠一滴滴掉落在地面上。
竹心将盆子放在架子上,温青起身,将手直接放进热水中,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改变。
“竹心,去将地面处理干净,别让妻主晚上回来看到不干净的东西。”
许南接下来的日子照常过,时间很快到了第五天凌晨。
“要走了吗?”许南看向铜镜前认真梳妆的温青。
她很好奇,温青会怎麽带她去距离京城一千多公里远的浔水。飞过去,还是瞬移?
温青脸上上了妆,穿了刚回京时她斥巨资为他买的那身蓝裙。
“妻主可否为我画眉?就画从前在理县,你为我常画的眉。”
温青透过铜镜向身後的许南柔声请求,“你许久未替我画眉,就当是最後一次。”
许南接过他手里的石黛,挑起他的下巴,在跳动的烛火下开始熟练的描眉。
从镜子看去,两人靠得极近,动作亲密,像是新婚的恩爱妻夫。
“好了。”许南停下动作,对上温青的眼睛。
她下意识避开,不敢接收他眼底的情绪。
温青将石黛放入匣中,起身与许南走出房门。
这回倒是不用走到城门去,在院子中央停下,温青拉住许南的手,下一刻四周升起白雾。
眩晕感让她闭上眼,再次睁眼四周一片漆黑。
许南听到了树枝晃动发出的沙沙声,以及微弱的水流声。她挪动脚步,微小的声音清晰可闻。
“温青,你在吗?”她手指微动,轻声问道。
四周实在太黑,许南也不敢随意走动,就只能这样静静站着。
“妻主为何不拿出那琉璃盏,那蓝光在这便会大亮,你也能看清。”
过了会,温青压抑的声音在前方响起,许南还听到了水声。
“你既然在,方才为何不应声?”许南兴师问罪,“这是何用意?”
眼前亮起白光,霎那间将周围小范围照亮,许南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温青泡在深潭之中,手脚都被绿色的藤曼束缚着,面色苍白虚弱。
他身体不断渗出血,很快将潭水染红。白光映照下,泛红的潭水配上水中一身蓝衣丶表情扭曲的温青,十分诡异。
温青努力地控制表情,尽量不因为疼痛露出狰狞的神态,但挖心剜骨的痛苦让他有些失控。
他身体在水中蜷缩,哀嚎声凄厉。
“妻主,你为什麽还不动手?”从牙缝中挤出的声音。
许南侧身,眼神看向一旁参天的巨树。
“我不能接受和一只随意杀人的妖物长久生活下去,也不想要我的孩子也是个妖怪。”
“那些话我知道你听见了,我是有意的,无非是想要试探你。你愿意将我带来此地,又以如此毫无防备的姿态出现在我面前。”
许南顿了下,“你真傻,温青。”
竟然真的自愿去死,没有丝毫反抗。
下一瞬水中的藤曼缠上许南,将她拉入水中。刺鼻的血腥味涌入鼻间,泡在血水之中,让她开始干呕。
温青紧紧抱住她,两人的衣物凭空消失,连同许南袖中的琉璃盏,但随後整齐地出现在岸边。
“最後一次,最後再抱抱我,占有我。”
潭中的巨石抵在许南身後,细腻的肌肤贴着她,痛苦又欢悦的喘息声就在许南耳畔响起。
温青仰着脖子,水滴顺着脸颊流入潭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