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咳嗽,用手指了指那日期,装作好心的:“你怎麽能写得这麽具体。要用记号明白吗?比如家事用蓝笔,公事用红笔,这个抽检你就画个星号即可。要不本子丢了,这些事全让人知道了。”
付颖妍打开挎包内层:“胡伯伯不要担心。不会的。这本子我都放在挎包暗层,有拉链呢!随身t携带,随时取用,不会丢的。邝总可严格了,车子调度什麽的,都得提前一天安排好,我不记清楚怕弄乱了。”
胡建德拍胸脯:“那几个司机我都熟。万一哪天联系不上谁,你就来找我。我能帮你借到合适的车辆。”
他感叹:“你和我儿子差不多大。我儿子去工作,我也希望有人能帮他。你以後有事只管来问我。”
“谢谢胡伯伯。”
“没事。”
邝永杰嗑药的事会影响企业形象,邝振邦捂得很紧,会提前一天和医院那边说好,找午休的时间,让邝永杰去测,避免排队或者取样的时候被人认出来。
胡建德隔三差五会带蛋糕去公司找付颖妍,说是来公司送文件,顺路给她带的,然後趁她去茶水间沏咖啡的空隙,偷看她的记事本,再把抽检日期告诉邝永杰。
他觉得这计划天衣无缝,聪明极了。
但听到邝振邦在高管聚会叫她邝敏诗那刻,胡建德犹如晴天霹雳,愣在原地。原来他才是小丑。
他心跳如擂鼓,整夜睡不着,背着手在房间踱步,担心邝敏诗把偷日程安排的事抖搂出去,她是僞装成普通助理的真千金,那麽聪明的人,肯定看得出他的计谋。
可邝敏诗没有戳穿他。
更奇怪的是尤倩雯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儿也没什麽危机感,和她说话的时候依旧是趾高气昂的雇主态度。
这一家子真是太奇怪了。
现在,邝家死得只剩她了。
胡建德更无心去管眼前人到底是谁,只关心他能否保住这份高薪工作,以及儿子的那纸合同到底在哪,还算不算数。
他问:“我接到蒙队的电话,让我明天去警局录口供。你希望我如何作答?大小姐。”
“叫我敏诗就好。”邝敏诗从容平淡,“配合警方是公民应尽的义务。胡伯伯如实回答即可。”
他眯着眼犹豫:“你到底……”
邝敏诗打断:“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胡伯伯,您说是吗?”
胡建德皮笑肉不笑。
邝敏诗提起出行箱:“这只乌龟是爸爸最喜欢的,我不会养,听说胡伯伯养龟有一套,劳烦您看看,它为什麽最近总是食欲不振?”
胡建德一眼看出问题:“夏季温度高,水缸不要放在阳光直射的地方,也可以适当放些冰块,让水温保持在25~27℃。”
“我不懂照顾,想着还是带回来让您照顾最好。”
“好的。当然可以。”胡建德收下,“我一会就放到客厅的水族缸。”
“胡伯伯。”
“小姐您说。”
她强调:“叫我敏诗就好。”
“好。敏诗。”
邝敏诗说:“这些年家里的各项事务,你管理得很好,爸妈时常跟我夸奖你。以後这栋宅子还是交给你管理。”
胡建德应下:“好的。”
邝敏诗拿出一份文件:“您儿子前些年投的那个火锅品牌是个专割加盟费的快招公司,他们的合同有问题,这几年不少人跟这家公司打官司。您如果信得过我,我可以推荐一个律师给你,帮你要回投资。”
“还有……原本您儿子市场调研的时候,选的是家正经品牌。这家虚假宣传的快招公司是邝永杰推荐给他的。”
她叹惜:“原本那家品牌口碑好,选个好地段,是能赚钱的。”
胡建德咬牙:“邝永杰这个人渣。就是见不得我儿子好。谁跟他混谁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