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永杰掰着指头数日子。这才过了三天,距离一个月还有四周呢,完全可以到第三周,或者半个月後再开始戒。反正这两天碰的,到那时候早代谢干净了。
他吼道:“你确定吗?”
那边怯怯地:“确定。”
“要是出问题,我饶不了你。”
“我知道。”
“还有事吗?”电话那头问。
“没……等等!”邝永杰倚坐在栏杆边,手指绕着帽兜抽绳转圈,“我这次出来得着急,身上的货不t多。你给我送一点过来。就现在。”
“不行。”对方立刻拒绝。
邝永杰咬牙:“你现在没资格和我谈条件。”
“我不要你的资助了。你以前给我的,我会慢慢还给你。”对方语气很淡,态度却很坚决。
这次治疗结束,邝振邦也不会放松对他的看管,熟悉的朋友和他差不多,没有符合标准的尿液,不熟的朋友又信不过。只有这人有把柄抓在手里,最好操控。他怎麽可能轻易放过,他也不允许有人拒绝自己。
邝永杰冷笑:“东湾大学的天之骄子嗑药成瘾。你说要是这个消息让你妈妈知道,让你的导师知道,他们会怎麽想?”
“邝永杰!”
“现在给我送过来。我只给你半小时。送不到……哼哼。你知道後果。”
邝永杰不和他废话,挂断电话,发定位过去。
才过二十分钟,电话铃就慌张响起。
邝永杰按掉,对方又打。他再按掉,对方再打。两个人像猫捉老鼠。猫有一种特性,抓到猎物不会马上吃掉,要玩够了,玩腻了,再吃掉。
此刻的邝永杰也有。
东湾大学在西郊,而半山别墅在东郊,两地隔着一整个东湾市,打车过来走快速道也得一小时。
邝永杰不接电话。
那人发微-信求饶:“半山别墅太远了。我已经翘课赶过来了。”
邝永杰发语音回:“看在往日情分上,给你延半小时吧。”
又过了半小时,那人几乎是手脚并用的,像条狗似的跑向保安亭。邝永杰挥手,保安放那人进来。
那人灰头土脸的,裤子也裂了一条缝,不知在哪摔的。
他扶正眼镜,掏出瓶安眠药。
邝永杰破口大骂:“你给老子带的什麽啊!老子要的是这个吗?!”
那人忙摆手,跑得着急,张着嘴,大口呼吸好一会,断断续续地解释:“只是装在这个瓶子里。不知道是不是你要的。期末考压力大,我睡不着,买了点镇静片。”
邝永杰撇嘴。
这和他用的不是一种,但这种时候,死马当活马医吧。邝永杰接过药瓶,塞进兜里,拿出手机,得意洋洋地给他转了一笔钱:“你听话。好处少不了的。”
那人愁容满面,支支吾吾的:“全给你。我不会再碰了。你别……别告诉别人。”
“放心。你这麽帮我。我不会害你。”邝永杰一手揽过他肩膀,一手拍打他的脸,半亲昵半威胁说,“咱们可是一条船上的。”
那人木讷地点头。
邝永杰松开手:“回去上课吧。千万别让导师和你妈妈失望。”
兜里揣着药瓶,邝永杰走路都带风,腰板也挺直了,现在他什麽也不怕了。
—
晚上,他咽下一片药。
躺在床上,想着要怎麽度过这一个月。他要谦逊,要好学,要懂事,要成熟,要让邝振邦看到他的变化。他也很优秀,他不比任何人差,他比谁都有资格成为他的继承人。
他甚至在脑袋里列好计划表——
‘早上去健身房
中午上企业管理的网课
晚上帮妈妈做晚餐’
天花板传来的细微敲击再次粉碎他的计划。他又拧开药瓶,吃进去一片药,闭着眼,尽可能放空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