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氏过往1
温家有二女,嫡长女温仪欣,庶妹温晚予。
温仪欣自幼锦衣玉食,温晚予与她相比却差一点。
温家虽不是什麽高门大户,不能和万家相比,但在这个富庶的镇子上,也算是极有权势的一家。
温家老爷素来攀附权贵,把温仪欣养的知书达礼,贤良淑德,也不过是想利用她拉拢权贵罢了,说白了,这个父亲看待女儿,就像是看待一只笼中悦人的金丝雀,眼中只有利益,没有感情。
温仪欣十四岁那年,认识了十六岁的朱渠。
朱渠是自己把自己卖到温家的。
他自幼便没了母亲,十六岁时,父亲又不幸病逝,他没有钱财葬父,但是他身形好,体力好,做活也好。他把自己卖进了温家,才拿到一笔银子买了个棺材,草草把父亲葬了。
朱渠到了温家,一直都是在温夫人的院子里做工,一日他不小心打碎了温夫人喜爱的花瓶,逃到了温仪欣的院子里,但还是被温夫人院里的下人逮住了,一顿毒打自然是躲不过的。
温仪欣听到声音就赶了过来:“住手,在我院子里打人,你们成何体统,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下人一看是温仪欣来了,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见过大小姐,这个贱奴打碎了夫人最喜爱的花瓶,惩戒他,也是夫人的意思。”
“花瓶终究是死物,也抵不过一个活人,你们略微惩戒一下也就算了,又何必把人往死里打。”
其中一个下人回道:“大小姐有所不知,花瓶虽是死物,却也贵重,饶是打死这个贱奴,也是赔不起的。”
“母亲喜爱的东西素来很多,应当也不会在乎一个花瓶,我看今日就到此为止吧,反正都是温家的人,以後便留他在我院里做工罢。”
下人跪着应下,放了朱渠一马,出了温仪欣的院子,还在怒骂那个贱奴。
“这狗东西,真是晦气,今天算他运气好,看我下次不打死他。”
“就是,这世上哪天不死人,他一条贱命而已,死了便死了,没想到大小姐竟然还会保下他。”
“这不很正常嘛,咱家大小姐,那可是出了名的心善,谁能比得过咱家大小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最後那几声刺耳的笑,不知是嘲讽还是嘲笑。
温仪欣慢慢靠近朱渠,他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脸也肿了,正趴在地上。
温仪欣蹲在他身旁,命令下人将他扶起来,又递给他一块手帕,想让他擦擦脸上的血迹:“你叫什麽名字?”
朱渠颤抖的接过手帕:“朱渠。”
“朱渠,我记下了,你先在我院里住下养伤吧,等你伤好了,就安心在我院里做工。”
“多谢大小姐。”
朱渠只瞧了一眼温仪欣的模样,就将她记下了,今日算是一个恩情,这份恩情,注定了二人日後永远也还不清。
过了十多日,天气渐暖,温仪欣与温晚予共同站在桥上赏景,她们姐妹二人关系素来不睦,都盲目的羡慕对方有自己没有的生活。
湖里的水刚化开,还是刺骨的冷,温仪欣当时背对着温晚予,只听温晚予尖叫一声,跌入湖中,温仪欣回头伸手想要抓住她,却只抓了个残影,连衣服都没有摸到。
桥下的人擡眼看上去,正巧错看成了是温仪欣推温晚予下水的场景。
温仪欣慌了神,她扶着乔岩,朝下面的人喊:“来人呐,晚予失足落水了。”
恰巧温仪欣的贴身是女松秋识水性,跳下去把温晚予救了上来。
温晚予刚得救,就指着温仪欣哭闹起来:“是她,是她把我推下去的。”
桥下刚刚看到那一幕的人有对温仪欣指指点点,也有帮温仪欣解释的。
温仪欣也没有想到妹妹会污蔑自己,一时有些六神无主,但她很快反应过来:“你说我推你,可有证据,我又为何要推你?”
温晚予看了眼桥下的人:“他们都看到你推我了,他们都是人证。”
温晚予刚说完就挨了一巴掌,打她的人正是温老爷:“胡说八道,温家家风清正,仪欣更是大家闺秀,岂容你在此诬蔑。”
温晚予哭的声音更大了:“爹,她是你的女儿,那我就不是了吗,从小到大,你可曾正眼瞧过我?你们所有人眼里都只有她,凭什麽我生来就要比她矮一头。”
温老爷更是怒不可遏,指挥下人把她带回府里:“快带走,别让她在外面丢人现眼。”
随後又转头安慰起温仪欣:“仪欣不必放在心上,纵使是你推了她,为父也会帮你摆平,你不会犯一丁点错误。”
温仪欣刚想要解释的话放到了嘴边,温老爷这番话,说的很平静,语气中没有一丝波澜,可温仪欣听在心里,起了涟漪。
“纵使是你推了她,为父也会帮你摆平,你不会犯一丁点错误。”这句话一直萦绕在温仪欣耳畔,久久不能散去。
父亲认为是我推的晚予,但他打了晚予一巴掌,是为了维护我,保住我的好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