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经常去茶馆喝茶,希望能从一些闲言碎语中得知温仪欣的近况。
“我听说昨天那个万家新纳的妾又挨打了。”
“怎麽这麽惨,天天挨打。”
“不会伺候人呗,她之前可是那些大家闺秀的典范,让她去做妾,估计是咽不下这口气。”
“她还委屈了,我听说她未过门的时候就和下人不清不楚,早就没了清白,还大家闺秀呢,我看那娘们骚的很。”
“话是这麽说,可她也真是够惨的,好像是和小情郎私奔被家里人抓回来了。”
“她还敢私奔,打她都是轻的。”
温晚予一口茶也喝不下去了,她付过钱直接离开了茶馆。
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她现在哪也不想去,就想这样走下去,哪怕这条街永远没有尽头,她也不想停下来。
温晚予还没从低落情绪中走出,就突然被人捂住嘴拐进了胡同里,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眸,她既惊喜又有些後怕:“朱渠,你不是被送走了吗?”
朱渠捂住她嘴的手掐在她脖子上:“我和欣儿的行踪,是不是你暴露的?”
温晚予被掐的喘不过气来,她用力拍打朱渠的手和胳膊,朱渠见她不能说话,便松开了。
温晚予又缓了一会,才开口道:“我不是有意的,但他们对我用刑,我熬不住。”
朱渠淡淡一嗤:“欣儿同我讲过,你人虽然看着不好相处,但是心很好,那种情况下你暴露行踪也算是情有可原。”
温晚予见他不再对自己动手,揉了揉脖子,问道:“你是怎麽回来的?”
“他们的船行到一半就把我丢下去了,我游回来的。”
温晚予虽然想过温老爷会想办法灭口,但是听到後还是震惊了一番。
朱渠当时满身的伤,又在水里泡了许久,他自己都不知道能否活下去,但是上天既然没有收走他这条命,那他就要活下去,把他的欣儿救出来。
二人开始筹谋把温仪欣救出牢笼的计划,温晚予:“现在温家把温仪欣视为废棋,不会对她太关注,若是想把她救出来,我们的难点就要放在万家。”
朱渠:“万家比温家还要守卫森严,不好轻易混进去。”
“这个我自有办法,万狗小妾衆多,其中有一个是我幼时朋友。她每月都出府一次,我想办法看看能不能让她把你带进万家。”
眼睛微微眯起,带着审视和怀疑的神色。
“我知道你现在不太信我,但我不只是为了救我姐姐,还为了我自己不重蹈她的覆辙。”
二人默守了半个多月,终于等到了王洱出府。
王洱在万家待了两年,惯会曲意逢迎,投其所好,知道如何讨万老爷欢心,所以在万家也算是受宠。
王洱是温晚予幼时最好的朋友,比她大两岁,自从王洱嫁进万家之後,二人就再没有见过,温晚予也没有把握王洱会不会帮她。
毕竟人心叵测,王洱的成长环境和自己很像,都是庶出女儿,看待事物难免会审时度势,分清利弊。
但这是她能和温仪欣取得联系唯一的办法,不管结果如何,她必须要试一下。
在王洱回府的必经之路,她拦住了王洱的马车。
王洱掀开车帘,先是一惊,随後又下了马车,同她到茶馆一聚。
王洱屏退了跟着的两个下人:“咱们得两年没见了吧。”
温晚予有些拘束,不知如何向她开口。
王洱瞧出了她的为难:“你是想向我打听你姐姐的近况吧,她在万家过的不怎麽好,虽然老爷一连宠幸了她多日,但几乎每次都在虐打她,我也劝过她顺从,但她性子太倔了。”
温晚予把头渐渐埋低:“我想把她救出来。”
“砰”的一声,王洱把茶盏重重的放在桌上。
温晚予忙安抚她:“你别生气,若是你没办法帮我,我可以另寻他法。”
“我是在生气,可我气的是你,不是你想救你姐姐这件事。”
“我?”
“你我多年未见,没想到你这次一见我,就是有求于我。”
温晚予更不敢看王洱的眼睛,轻抿了一口茶沫:“抱歉,我之前一直都知道你每月出府一次,但我没敢拦你的马车,我其实很怕给你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