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平递给她一杯水,试图安抚她的情绪:“妈,别这样说人家。她也是好心把信给我的,你何必这麽生气呢?”
平妈却不听他的劝解,激动地说道:“今天给你送信,明天给你送汤?你不用帮她说好话!你叫我妈,以後就不要见她!”
阿平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看着她,眼神都是恳求:“妈,大家都是邻居,擡头不见低头见的。你这样闹下去,以後怎麽相处啊?”
平妈却更加激动了,她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喊道
“不许见她!听到没有!”
一激动,她猛地咳嗽起来,身子也跟着颤抖起来。阿平连忙上前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好了好了,我以後都听您的…”
平妈看着阿平那乖巧的样子,心里稍稍软了些,轻声说道:“最近不知道怎麽感觉很闷,阿平,陪妈下去走走吧。”
“好。”
阿平应了一声,搀扶着平妈,两人缓缓走到了大厦前面的花园里。
夜晚花园里,花香四溢,微风轻拂,却吹不散平妈心中的那股烦闷。
她叹了口气,对阿平说道:“你啊,耳根子软,有很多人占你便宜。”
“有的就是让你做衣服便宜点,有的就像那个女人一样缠着你。放心,只要有妈在,谁欺负你,我就让她死在我面前。”
阿平听了,心里一阵感动,他轻轻擦了擦平妈脸上的汗水,关切地说道:“妈,你怎麽满头大汗的,是不是不舒服?”
平妈摆了摆手,喘着粗气,脸色有些发白:“天气太热了,没事儿。”
阿平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连忙说道:“我拿手绢湿点水,妈你不要动,等我一下。”
平妈点点头,找了个长椅坐了下来。阿平转身跑去找水,留下平妈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
没过多久,平妈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她捂着胸口,喘着粗气,像有一块大石头压在她的心上,让她喘不过气来。身子也开始微微颤抖。
渐渐地,平妈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她张着嘴,却似乎吸不进一点空气。她的眼神开始涣散,身子也慢慢软了下去,所有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般。
阿平拿着湿手绢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他心中一惊,连忙跑过去,大声喊道:“妈!妈!你怎麽了?”
可是,平妈已经没有了回应,她的眼神呆滞,没有了气息。阿平他紧紧地握住平妈的手,祈求着她不要离开自己“妈,求你醒来啊”
天空突然闪了几下,雷光映照出阿平绝望的脸庞。他根本没注意到这些,只是盯着平妈那已经失去生机的身体,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拖鞋丶身着绿衣的女人如同幽灵般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人已经死了,你哭也没有用。”
女人的声音冷漠平静,却像一把刀刺进了阿平的心。
阿平像是被电击了一般,猛地擡起头,眼睛里满是祈求:“请问你有没有电话,我…我打电话让人救我妈。”
女人摇了摇头,声音里没有一丝波澜:“来不及了,她已经死了。”
“没有!我妈没有死!”
阿平不相信绝望的嘶吼着,紧紧握住平妈的手,好像这样就能留住她的生命。
女人轻轻抚摸着辫子,转过身去,声音里带着一丝感慨
“生老病死,自然规律,人间常态。有时候,生不如死才是最痛苦的。”
她的鼻子一酸,闭上眼睛,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
阿平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他跪在地上,恳求着女人:“求求你救救我妈,这个世界上只有她对我好,没有其他人了…没有了。”
女人转过身来,奇怪的问:“你怎麽知道我有办法救她?”
“我的确有办法,但你的妈妈会变成不老不死丶不会吃喝的人,你会害怕吗?”
阿平想也没想,就摇了摇头:“不会,我只要听到她的声音就好。”
女人点了点头:“好,不後悔?”
“不後悔!”阿平坚定说道。
女人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了一把小刀,在手上一划,鲜血瞬间流了出来。她毫不犹豫地将血喂到了平妈的嘴里。
阿平看呆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这个女人被刀划伤的手,居然在瞬间愈合了。
就在这时,平妈突然有了气息,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阿平感觉到自己的心跳都加速了,他连忙扶着平妈坐起来,声音里满是激动。
“妈!”
平妈的声音像死人的一样微弱,动作也缓慢无比,但她还是努力地挤出了一个笑容:“咱们回家吧。”
阿平点了点头,眼里带着着泪光。他紧紧扶着平妈,一步一步地走向家的方向。他刚想和女人道谢,却发现,她早已消失不见…
女人低着头,喃喃自语,手心被指甲攥得出了血,她却浑然不觉疼痛,只是轻声说道:“希望,你不会後悔今天的选择……”
就在这时,坐出租车回来的毛悦悦丶马小玲和王珍珍三人终于抵达了嘉嘉大厦。
他们在後备箱拿出行李後,马小玲不由自主地擡头看了看眼前的嘉嘉大厦,感觉到莫名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