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让她的无语是:她这话一出,谭丶吴二人也就罢了,怎麽连小水脸上都是一副“说什麽鬼话”的表情?
预感不好的谭肖玟盯着娜佳的脸迫切想得到一个“是玩笑啊”的反馈,无奈无果,又小心地瞥了眼旁边的“前女疯子”,将娜佳拉到一边小声说:“她。。。。。。有点奇怪。”
“我知道。”娜佳大大方方承认,又像表演侦探的三流演员一样,用力过猛地问:“但你怎麽知道?你们之前见过?你小舅也一副提个大防的样儿。”
“她今天在广场上坐了一上午,还跟保安说能解决我小舅的姻缘问题!”
“这是广撒网呀!”娜佳简短概括了小水的“行骗手段”。“不过没事,她不是什麽坏人。。。。。。虽然可能也不算什麽好人,但本性肯定不坏,又那麽可怜,你们这个公司本来也就。。。。。。那麽回事吧,就让她在这待一段时间,等我躲过这波就回来接她。”
“这,我是没事儿,可我小舅回头就得把她轰走!”
可娜佳根本不担心,“哼哼,”她挑着眉坏笑说:“没事儿,我有招儿。”其实这招啊,她刚刚还没有,是多亏了谭肖玟的提醒,这才想到了!但她紧接着又说:“哎呀不行我得走了!交给你了啊!”一边说一边向窗边走,好像要从那下楼似的,匆匆趴在玻璃上向下望,然後又一路小跑着出门,一面嘱咐着小水放心在这等她,一面又嘱咐谭肖玟:“你带她把证件补了!”说完人已到电梯口,刚要按键又一个急转冲安全通道去了。
可就在所有人都觉得这场小小的骚动会随着她的离开而消散时,一个怒气冲冲的大叔走了进来,一双圆瞪的炯炯有神的眼睛扫过这个办公区的每处角落,任何一张脸都休想有隐藏的机会,但最终还是落到了小绵羊一样瑟瑟发抖的谭肖玟身上。
“你小舅呢?”大叔问。
“会客室,”小绵羊指了指会客室的门,乖巧答道:“有记者采访。”
那门上有一块玻璃,大叔向里面看了看,却并没有推门进去,只是无缘无故的感叹了一句:“还真能做得出呀。“继而又转问小绵羊:“借着钱了?”
绵羊怯怯地点了点头,好像还没从大叔强势登场的震慑中缓过来,便又在目送他离场了。而当他终于回过神来才发现:吴熙的位子已经换小水在坐了。他又愣又急地朝门口看了看又回头问小水:“吴熙走了?什麽时候?”
“那大叔进来的时候。”
谭肖玟略犹豫了两秒,他本想去送送他的,可现在要不要追呢?“他会不会更想安静的离开?”他打着退堂鼓,也担心已经追不上了。但两秒後,他还是追了出去。
而当他笨拙又匆匆的身影出现在因一时好奇而刚戴好眼镜的小水的视野中时,她本想看看在座到底有多少自己盘上的人,却率先认出了他,就是这个人,小水就是在给他定孤生的时候被踢下来的——拾西丁季谭肖玟。
他原本是小水认定的最後一个光棍——因为在姻缘盘上,每个一寸高的小玉棍都代表了一个人,以黑白区分男女,没有牵姻缘的人就是一个没有绑红绳的光棍——但就在五分钟前,她刚刚把另一个光棍的红绳绑在了自己手上,可见,这“最後”之名究竟花落谁家也是未可知了。更何况,如今她自己也成了自己盘上的一根小白棍了呢。
而至于为何懈怠如小水竟会对吴熙这样上心?她自己是不会想这样的事的,不过就是想做就做了。但如果非问的话,她大概会说是可怜吧——可怜他的软弱,可怜他的躲藏,更可怜他仿若无人期待一般的存在。如今小水没有姻缘盘,虽然能看到映像,但到底无法为不在身边的人牵姻缘,只有这样将他的红绳留在手边,才方便遇到好姻缘时绑好。
在这个办公区里,在这个世界里,她是一个旁观者,一个上帝视角的观衆,看这些男男女女的笑,看他们不自知的姻缘指数,她深深叹了一声,惯会自我安慰地想到:“好在,爱情不是人生的全部。“
没一会儿,红球出来了!上帝视角中止。
“你怎麽还在这?”屠衎溦不满地质问:“谭肖玟呢?刚才有新人过来报到吗?叫‘小水’的。”
“我就是小水。”
屠衎溦搜寻的眼光一顿,清晰可见的川字纹下满满的不可置信!“谭肖玟——?”
“诶——!”他回来的倒也恰是时候。
“你跟你妈说什麽了?”
“什麽?什麽也没说呀,我去送吴熙,但没追上。”
“她!”屠衎溦指着小水问:“怎麽回事?我姐怎麽知道她的存在的!?”
谭肖玟眨了眨眼睛,想起了娜佳的话。“可能是。。。。。。娜佳。”